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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车离开,他们没有在原地停留,进了巷子后很快从后院进入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
客房内范夫人和季夫人坐在那儿,脸上尽是倦色。舟车劳顿又担惊受怕的,到现在一颗心还没能放下来,这么多东西留在京都不能拿回来还是小事,眼下他们这么离开,还不知道齐太医他们会不会紧逼不放,回到株洲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
知道父母亲的担忧,范诸从怀里拿出楚楚姑娘交给她的信交给范老爷:“爹,相思让我们安心回株洲,齐太医不会咬着我们不放。”
没有见到相思,却都是受着她的安排才安然离开京都城,别说是范禇他们,范老爷和范夫人心里也不知如何形容这滋味。
范老爷看着信中的内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该是最亲近的亲人,是自己妹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可他连相认都没有,还在她的帮助之下离开京都城。
范夫人这回没有去夺范老爷手里的信纸,她看了看丈夫,再看儿子,微眯眼上什么都没说。
屋子里很安静,舟车劳顿后既是累,也有对接下来的不安,许久之后,等范禇和季子禾两个人收拾好了自己,四位长辈也商量出了结果,先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出发回株洲。
是夜,蒲城的所有热闹似乎都聚集去了赵府,就是这么僻静的客栈院子里都能听到从赵府传来的声乐。
昏暗的走廊灯下,院子里积下的雪泛着鹅黄的光,范诸站在石磨旁,抬头看到的就是挂在天上的明月。没多久,季子禾也出来了。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也算是经历过了生死,季子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劝道:“别担心了,她那么聪明。”
“再聪明她也是孤身一人。”范禇顿住,可就是孤身一人,他们也帮不上忙,“这回不知她做了什么安排。”
季子禾总觉得脸上脂粉未洗干净,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脸:“说到这个,你还记得她上次派人送信给我,让我们收好的那匣子。”
范禇点点头,自然记得,那匣子如今就放在季子禾的书房内,就是一张图,说是让他不必藏的太好,也不要放的太明显:“那时信中所写我还不明白,如今想想,是不是和这回有关?”
这么一问,两个人皆是不知,季子禾长长舒了一口气:“先回株洲吧,来了这么久,你夫人该担心了。”
范诸神色微动,眼前浮现了一张固执坚定的神情,耳畔回响起那话来:范诸,你娶我我便嫁,你不娶我便等,我养得活我自己,这辈子我就陪你这么耗着。
心中各样的复杂情绪上涌,有年少时在南县戚家的时光,有搬离万县时的不舍和无奈,他这十来年的光景里都用在了追查戚家的事情上,放不下的,执着的,不能释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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