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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说的承诺,老人并没放在心上,他看出朱标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是个贵公子也说不准,碰瓷般的挽留不成,场面话自己要是还当真,老脸就真的丢光了。
走到正堂,两个人立在一处,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热闹极了。
沐音看见朱标过来,介绍道:“标……示儿,看这位,这位是周义荣,杭州来的行商,想卖些布匹。”
朱标和这位周义荣互相见了礼。
他是个中年人,有商人独特的气质,看起来怪精明,不过并不令人讨厌,眼神明亮,脸上带着笑,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把和气生财这一原则贯彻到底。
商人的地位虽然不高,但那是真的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有钱能使磨推鬼。让磨盘和鬼打架都行。
不少诗书世家面上瞧不起商人,其实暗地里也做买卖,嫡子读书,庶子经商,十分常见。尤其是南方地段,常见儒商,家里人做过官,读过书,路子才更多。
话虽如此,周义荣不像儒商,他像是那种白手起家的大老板,朱标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感觉这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在哪里也吃得开,恐怕见了古板的宋师,亦能交流,说不定还能卖他几块墨,买他几幅字。
“周先生来应天卖布?从哪里来?一趟下来利润几何?”
周义荣道:“其实鄙人这次并不图赚钱,主要是看看应天的风土民情,调查市场,顺手带了一些货物,毕竟布匹总是硬通货,卖出去也好补贴路费。”
“杭州的商人对应天也有兴趣么?”
“嗯……”周义荣斟酌语句,“鄱阳湖的水战,整个江南都在瞩目,现在朱元帅胜了,大汉皇帝已死,大汉也就快灭了,武昌马上要陷入战乱,我们总得找找后路……”
“什么后路?”朱标问道,“难道说杭州的商人从前只去武昌做生意吗?”
“自然不是。”周义荣笑道,“武昌的生意没了,多在应天加把力是肯定的。不过这后路指的是那一种。”
“哪一种?”朱标追问。
“阁下已经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朱标笑了:“明明是周先生有言在先,处处明示,现在倒像我苦苦相逼了。”
“哎!说笑了。我只是与这位兄弟聊得开心,看出他是军旅出身,有心结识,没想到惊喜还在后头罢了。”
与朱标交谈时,沐英并没有插嘴,这让周义荣明白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观沐英,觉得这位青年已是地位不低的将军,看朱标的行为举止,才发现这位少年是主导,恐怕背后有更大的价值。
“周先生想认识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又准备了多少金银用以贿赂呢?”
这话太直白,周义荣吓了一跳。
他小心道:“金银财宝只是虚的,一时得来的关系并不牢靠,我的意思是寻找可靠的利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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