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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缓缓睁了开来。
娄天香的视线里并没有扰人的黑白噪点,唯有源源不断而来的琴声如噩梦般环绕在整栋荒僻的乡间别墅,与那琴声一同出现的,还有焦黑墙壁上被生生拖曳出来的一些魂灵。他们或是形容枯瘦干瘪,本就软塌塌的骨架上裹着皴皱的皮囊;或是断了脊椎,如同癞皮狗般在地上用四肢缓缓爬行。一双双枯寂无神的眼睛,只是眼球被塞在干瘪的眼眶而已,他们的手上还拴着红线,那是生前或是死后都残存的一点心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如意。
白天,这座村子是女人们的焚化厂,一个又一个被绑架或是被拐骗过来的女孩在这里被迫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或是如花生命。晚上,这座村子是男人们的炼狱,或许,那些人也不该称之为“人”。
起码死神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生前她们受到他们的折辱,死后他们只能被困在围墙之中嗷嗷哀嚎,受夜夜鞭笞火烤吮血啃肉之苦。可总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平衡,不光是那些愚昧的男人,甚至还有为虎作伥的女人。
这里的魂魄,全都是村子里死掉的男性。娄天香还在里面看到了王长贵挣扎的身影,和站在孙彬旁边脸色煞白的王家老太婆。她显然是没想到娄天香会出现在这里,还能在这个时间就醒过来,须臾后视线投向正在挣扎的夏千阑几人,目光如淬了毒般似要噬人,飞快拨动起脖子上那个挂着的骸骨走珠来。
最后,娄天香把目光投向了安宁。
那具在琴音里苦苦挣扎的躯体已经披着衣服,不在像之前一样屈辱地裸.露着,因此娄天香也没看见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子。带着爱意的目光这次不再抱有任何的挣扎,“安宁”,她轻呼一声,看见正在颤抖的无头躯体忽而在这一刻减小了被琴音的影响,不顾那些扑到她身上的沉重躯体快要压垮了自己,直直回过身来。
孙彬脸色勃然变幻,手在琴键上拼命敲打几下,随后见效果甚微,直接放弃了弹琴。此时此刻,他的手、确切来说谢思宇的手已经千疮百孔,疮口从手骨一直蔓延到胳膊,干燥皮肤如鱼鳞般被切割成一片片,随时都可能会剥落。枯瘦无肉的手只剩下那点骨头,外面的血肉掉了很多在钢琴键上,琴键已经快要没法用了。
安宁尸体的怨气太大,镇压只是可以削弱她的力量,可没办法做到其他的。只要去碰到尸体,就会有强烈的反噬,这也是他家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将计就计抓到谢思宇的原因。通过孙彬之前几天在别墅内有意无意的言语误导,谢思宇根本没往反噬这一点上想过,直接就想办法要偷走安宁的头颅,结果在触碰到时整个人就遭到了反噬,元气大伤。
接下来,家人送来还剩下一口气的谢思宇,孙彬顺理成章地剥夺了他的躯体。
至于安宁那边,能够把他们的尸体抢过来是好事,如果实在抢不来的话,按照和他同样的办法换人也算是次之的好办法。孙彬眼神阴郁,那只独眼死死盯住远处的躯体,又看到王家大娘拨动骸骨走珠的速度越来越快,手都在隐隐颤抖。
有些人对于是否传宗接代看得要比性命、比一切都重要,其中就包括王家大娘和他家人。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许了这些行为,任由那些同性也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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