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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阑能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尤其是在那股浓郁的臭味逼近后,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本能的嫌恶神色。多天尸体腐烂的沤馊氤氲在风雨中被扩散更大,夏千阑胃部一阵翻涌,继而感觉到一只手虚虚扶住了她的腰,那是人类特有的温暖。
“阑姐,”乐玉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剥开了的糖递到了她的嘴边,“尝尝这个,我从副本外面带进来的。”
硬糖略黏的表壳被乐玉珊直接抵上来触碰到她的嘴唇,一股描述不来的清香直扑鼻腔,大大抵消了那股令人头痛难忍的刺鼻腥臭。原本稍微有点胸闷的夏千阑好了许多,察觉到这颗糖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但此时此刻已经无从分出精力来分辨。
那颗光秃秃的头从底下爬上来时,所有人这才第一次看清它的形态。
和当时的那个贝雷帽男生的死法一模一样。
脖颈处撕裂开来的伤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用刀一点点切割开来的,可想而知在生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或许是听从巫娘的教导,或许是单纯为了让人认不出娄天香生前的相貌,那原本一张好看的脸血肉模糊,甚至嘴唇都被用刀片给刮下,说话时漏着风。
“安宁……”
沙哑的声音只会重复这一个名字,一如在那坟地里被风刮得支离破碎的声音只会呼唤“娄天香”一样。自从那天被分开,两人生前死后不得相见,越来越强烈的怨气让哪怕被镇压的娄天香终于也是突破桎梏,可安宁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娄天香只要想到这些人是帮着孙彬镇压安宁的殡仪师,早就堆积已久的仇恨在这一刻就要爆发,周围阴风猎猎,被雨冲刷过后的校园像是坟场,埋葬过无数看似活着却已经死亡的人。性.侵、猥.亵、偷窃、抢夺、欺诈,或大或小的罪恶在原本该最纯净的地方日日上演,她本以为长期下来的教导可以改善,可已经彻底腐烂的根基,又怎么能开出不一样的花来?
地面结起了冰霜,以血淋淋的头颅为中心的地方有阴气缓缓扩散弥漫,逐渐开始包围起这栋校舍楼,所有人开始感觉到脚下犹如被厚重泥浆包裹般寸步难行。原本一片死寂的校园内竟是重新响起了歌谣,原本是稀稀拉拉的两三句,之后变成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合唱。
“种山茶,种山茶,山茶花开上溪山,姐姐妹妹一起采……”
灯在歌声中齐齐打开,世界原先浓墨般的黑暗霎时间被亮色所取代,每一个开了灯的房间里都有着重重叠叠的人影,有的像是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有的只有半截身子挂在墙边,有的已经没了头,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长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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