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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我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情,先生就将我远远推开了。我想着或许先生当真是醉后失态,或许是顾忌名声,是我自作多情,那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半是赌气半是无奈地应下了那个婚约,是想引得先生动怒吃醋,但你只知道说些大道理,竟还想着推别的男子与我?
可我总忘不了,也想不通,先生怎么会次次冒死相救,又为何…总是温柔相待?
在清河时,我想着且逼上一道,将我的心掏于先生看上一看。就算先生嘴上从未说过‘喜欢’,我总以为与我当是一样,但是现下看来却是未必。
我总要求着先生这些那些,先生无一不允,总迁就着我,却从不奢求我什么。
先生,在你这里得到的无尽温柔,却愈发感觉是水中花、镜中月,好像随时都会溜走,我握不住它。
我感觉离先生越来越遥远,先生真的是喜欢我吗?”
盖因凌烟过于平静的情绪,不知不觉间顾重的话语间带上了质问。
她将自己埋藏在心中的所有脆弱与迷茫都展露开来,毫无保留。
真的是喜欢我吗?
凌烟被这振聋发聩的质问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一段正常爱恋,应该是彼此依靠、彼此索求,她表现出的无欲无求反倒是让顾重坐立难安,双方失衡的天秤,总有一方会被压垮。
只有不在意,才会无所求。是她忘了,不该如此。
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自以为是的牺牲者位置,兀自一人自我感动,她这不是施舍又是什么?
她所求不过是留在顾重身边。她的顺从她的推拒她的忠心,都只是为此。
却从一开始,始终未将“喜欢”说出口。
一开始就推开顾重,是不想得到那个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始终不作任何承诺、也不曾说什么情爱,是她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想给顾重留一条退路,好像只要什么都不说出口,等顾重厌了倦了,还能回到曾经。归根究底,不过都是她的自私作祟,不能接受任何会让顾重主动抛下她的可能。
不料想,顾重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敏感在意。从头到尾,看上去是她迁就于顾重,实际上主导一切的却是凌烟。
她的自作主张带来的不安,就这样日积月累地压在顾重的心上,让她患得患失,愈发想要将凌烟永远栓住。
“对不起…”
涩然开口,凌烟认真而郑重地向顾重道歉,带着下了某种决心的决绝。
“是我一直以来太过自私了,我总害怕你会离开我,便不敢多言,也不敢多求。但顾重,我真的喜欢你。”
第一次从凌烟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表白,顾重蓦然瞪大了眼,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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