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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枪到另一侧查看, 陈栎则爬上平台,柱状灯光下,一小段凹凸不平的字迹进入他的视窗。
那段文字刻得歪歪扭扭,陈栎蹲下身仔细阅读起来。
“我从荒芜之地而来,
只为找到你,
你却没有等我,
你在哪里,
我喜欢你,
怎样才能告诉你。”
是一首简单到有些幼稚的情诗。
然而就在陈栎站起身的那一刻,忽然,他听到千言万语同时涌进自己的耳朵,仿佛无数人在他耳边用不同的声调、声音颂咏这首情诗!
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集中在听觉上,想要把这阵幻听挤出身体。
这声声颂诗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情感越来越复杂,几乎要炸裂他的耳膜,堵塞他身体里的一切罅隙。
“你却没有等我,
你在哪里……”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怎样才能告诉你……”
“怎么才能告诉你!”
“老烟!”他竭尽全力呼喊,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弱、很远,他觉得自己马上会在幻听中窒息,喋喋不休的声音仿佛是无数双黑手,一刻不停,就要将他拖进深渊中。
“老烟!”
在他呼喊的第二声落地时,他感觉一股力量将他从平台拽飞出去,滚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安定而稳健的心跳近在耳畔,像带着能渗入骨髓的力量般,“咚、咚、咚”。如同冲破迷蒙的第一束光亮,亦如挣脱子宫的第一声啼哭,他终于听到了颂诗之外的声音,不由得呜咽出声,手指紧紧抓住烟枪的前襟。
纠缠不休的幻听被现实中有力而坚定的声音击溃,渐渐减轻、消失。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在放松之后仍在兀自抖个不停。
“怎么了?”头顶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陈栎抬起头,脸色苍白,有些艰涩地说,“没事,突然,幻听了。”
“现在没事了,”烟枪温暖的掌心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有我在,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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