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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何赞同地点头:“的确挺冲动的。”

方知州:“明知道这时过来找你,决计寻不到好处。”

说罢他转眼望向宴云何,竟发现这人在笑。

方知州又开始头疼了:“你能不能正常些?”

宴云何勉强收了点笑意,但并不成功:“虞美人好不容易下凡一遭,我还不能乐一乐?”

方知州实在受不住他:“万一是你自作多情呢?”

宴云何无所谓道:“我自作多情也不是一两回了,爷乐意,仙女就是该被捧着。”

方知州用扇子试图给他肿胀的脸颊再抽一回:“仙女要是听到这话,只会后悔没再给你一下。”

宴云何一下躲远了。

等方知州走后,那同友人闲话的放松便悄然褪去,隐蔽的焦躁又涌上了心头。

对局势的无法掌握,迷雾重重的现状,以及虞钦,都成了无尽的烦心事。

宴云何往榻上一靠,拿出那紫玉葫芦,幽幽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何时睡着,曾经的往事再次寻到了梦中。

那一年,他因高烧昏迷了五日,险些没了命。

在他好不容易醒来,却还是挣扎着要下地,前往天牢时,宴夫人才哭着说:“虞公已逝,此案已定,淮阳你别再闹了,你闹了也没用啊,我们谁也帮不了他们。”

宴云何张了张唇,唇面干裂渗血,他却感觉不到痛:“那……虞钦呢?”

宴夫人眼含热泪,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下一瞬画面急转,宴云何清楚这是个梦了,他不敢再梦下去,又舍不得离开。

那是八年前,他与虞钦的最后一面。

空荡的虞府,桌倒椅歪。

他沉默地在虞钦身后站着,看着对方拖着形销骨立的身躯,将这些板凳张张扶起。

直到虞钦看见那些倒下的牌位,才有了片刻的情绪波动。

那些牌位有虞家祖上,有王氏,有父,有母,他将牌位捡起,用袖子擦去上面脏污。

这里即将会放上一个新的牌位,确实浑身污名,尚未洗清的虞长恩。

世人皆知的满门忠烈,可谁又愿意背负这四个字,亲人的尸骨累累,却换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宴云何站在堂外,看着堂内的虞钦,屋外的光线仿佛无法探入那高而深的祖先堂。

不知哪来的寒风将唯一的窗给吹上了。

堂内骤然变得昏暗,虞钦身处其中,仿佛下一秒被这袭来的漆黑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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