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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他横加干涉此事,难免要让成景帝疑心,他的多管闲事,是不是因为祁少连的关系。
从天牢出来,宴云何再度进宫。
不过这一次,他没能见到陛下。
他跪在乾清宫外,严公公穿着厚实的披风,手里拢着袖套,行到宴云何身前,弯下腰轻声道:“宴大人,陛下已经歇下了。”
宴云何始终没有起身,严公公也没劝他,说罢,便再次进了殿内。
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宴云何看着里面倾出来的明亮光线,就知道成景帝没有休息,他是在生气。
气他的自作主张,气他在牢中肆意妄为,驳了圣上颜面。
宴云何心里明白,成景帝不会轻易见他,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走。
深冬夜里,寒风凛冽,刚过冬至不久,马上就要春节,正是最冷的时候。
宴云何身强体健,但旧疾颇多,这种隐伤最是受不了寒风。
等跪到后半夜时,他的双膝已没了知觉,但宴云何仍旧笔直地跪在院中。
来往的宫人无一不偷偷地望他身上瞧,那种感觉让宴云何很熟悉,曾经在这样的冬夜里,他也跪过。
不过不是在宫里,而是在永安侯府。
八年前,他曾在父亲门外跪了一夜,宴夫人在旁边心焦流泪,怎么扶他都扶不起来。
最后心痛地用敲打他的肩膀,哭道:“你是要气死为娘吗,你快起来啊!”
房门被猛地打开,永安侯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时他虽正值壮年,鬓边却已有了数缕白发,永安侯好像一夜间老了不少,他用颤抖的手指向宴云何:“你想找死,便去找根绳子把自己吊了,别拖累全家!”
宴云何自小学武,但跪这么久对他来说也有点吃力。
年轻的,尚还天真的他望着永安侯:“爹,求你了,你也知道,虞…… ”
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狠狠地抽一巴掌,那一掌力道极重,将宴云何耳朵打得嗡嗡作响。
巨大的耳鸣声中,他看到永安侯又惊又怒的脸:“闭嘴!你要我说多少次!这件事我们不能管,也不是你该管的!”
“不要以为外面人人称你一声世子爷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来人,把他腿打断再关起来!”
“我就不信了,腿断了他还能继续往天牢跑!”
宴云何艰难地撑起身体,他脸颊迅速地肿了,却还是执拗地望着永安侯。
宴夫人在一旁无助地流着泪,却没有阻止丈夫的话。
因为她知道,丈夫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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