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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钦将手里的灯递给了宴云何:“更深露重,路上小心。”
宴云何接过了灯笼,提手上还残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可惜那人性子凉薄,还没这点余温烫。
后厨的那稍许时光,仿佛镜花水月。
十年前的虞钦已是那么难以接近,何况是十年后的虞钦。
……
宴云何在城门外候了一夜,灰头土脸,面上的胡子甚至还有饼的碎屑,邋遢得要命。
只看外表,他与身着锦衣,佩金面具的虞钦,遥不可及。
他不知道虞钦看了他多久,约莫是没多久的,因为对方很快便骑着马,越过了熙攘的人群,在城门士兵的恭迎下,进入京都。
陈青凑到他身边,小声道:“大哥,他看了你挺久的。”
“没事,别做贼心虚,反倒自乱阵脚。”宴云何道。
虞钦定是有怀疑,但他一个由虞钦亲自弄“死”的人,又如何能化身成胡人出现在京城。
宴云何琢磨着昨夜到今晨,他和虞钦的短暂接触,确定自己应该没露馅。
如果虞钦竟然能在这短短的接触中认出自己,那这人不是他,就是恨他入骨。
前者绝无可能,后者也不至于。
他和虞钦那些年谈不上莫逆之交,后来虞钦出事,他也没能帮上忙,但那种情况下,谁也救不了虞家,何况区区一个宴云何,虞钦不会因此恨他。
便是后来杀他,也只是奉太后之命行事。
越想越心凉,在悬崖上被掀开的是宴云何的秘密,是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虞钦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从一开始,还是最近才察觉,对方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多想无用,结局是虞钦将他推下悬崖,没有丝毫留情。
不管虞钦对他是什么感觉,都不会是宴云何期盼的那种。
进入城后,宴云何带着陈青来到了皇城司坊间接头处,一间点心铺。
身为皇帝的耳目,大晋最神秘的机构,接头处竟是间点心铺,未免过于接地气。刚开始宴云何得到皇城司的助力时,也有这种感觉。
而成景帝一开始创办皇城司的目的,就是令其融入民间,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皇宫中已有锦衣卫,皇城司为了避其锋芒,只能另寻僻径。
事实证明,成景帝这一做法十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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