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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儿子选择了多艰难的路,要见尸山血海,得经杀戮无数,被无尽的痛苦与孤独磨练。
但总得有人带兵打仗,保家卫国。
如果宴云何有这样的天赋,她不会阻止,侯爷与她不同,他不明白宴云何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娶妻,平平稳稳度过一生。
红芸仍记得宴云何刚回府的时候,异常沉默寡言,变得很爱饮酒。夜间也不许有人候在房中,只独自抱剑入睡。
后来才逐渐好了些,少爷脸上多了笑容,同他们也会说话打趣了,看起来像恢复成从前模样。
可红芸总觉得,与其说是恢复,不如说是伪装。
宴云何不知红芸心中的担忧,他在箱子里挑了些配饰,就算要轻装上阵,打扮还是不能少的。
他没有和虞钦约定在哪会面,待他骑马来到城门口,就见虞钦已经候在那里了。
同他一般轻装便行,骑着头高大黑马,换了身朴素青衣。
宴云何没停下同人打招呼,实际上他跟这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虞钦随在他身后,一路无话,直至需要过夜休息时,两人第一次产生交流与分歧。
“驿站本就为出差官吏所用,为何不用?”虞钦不满道。
宴云何甩着腰间的玉佩,一副公子哥毛病发作的模样:“我就是要住客栈,还要睡上等客房,你若不愿同我一起,也可以选择留在驿站过夜。”
开玩笑,驿站条件这样差,住就不提了,他可不想在辛苦奔波一天后,还要从饭里吃出虫子。
宴云何从不在这方面为难自己,哪怕在边疆那般寒苦之地,他也会想方设法改善条件。
虞钦眉心皱得更深,他打量着宴云何,估量着第二日宴云何偷偷离开的可能性。
宴云何和虞钦分工不同,互相独立,彼此牵制,简单来说,便是宴云何负责兵马剿匪,虞钦负责监察处决。
但若是宴云何甩开他独自行动,对宴云何来说无过,对虞钦来说却是失职。
宴云何不耐烦等他回答,马鞭一扬,疾驰而去。
直到进了镇里,发觉紧跟其后的虞钦,宴云何才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深冬夜里寒冷,虞钦学的那破烂功法,本就糟践身子,整天面无血色。
若还要在驿站那种地方呆着,无需宴云何亲自动手,怕一晚上过去,就冻得一命呜呼。
宴云何同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转头等虞钦也开好房,再一同用膳。
哪知虞钦要了一间下房,旁边就是通铺间,人来人往,隔音不好,晚上睡觉呼噜震天动地,这人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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