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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戈默默走到白昼近前,把他面前的冷茶倒掉,重新满上一杯温热的,递在他面前,道:伺候陛下。
白昼头还昏沉,好像酒醉时的醺醺然,微眩却不难受,他看着布戈,恍然有种小屁孩子突然长大了的欣慰,向他淡然一笑,目光转向地上陈尸的小太监。
这小孩脸生得紧?
布戈躬身回话道:这是今日刚调到御前来的小顺,早上还欢天喜地的
布戈不忍再说,福祸相依,一夕之间。
他还有家人的话,就吩咐人去好好照顾。
布戈应了,多余的话,半句都没有,让人把尸体搭下去,他则在白昼近前垂手照应着。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白昼没答,透过明纸看窗外,天色好像又暗沉不少。
他推开窗,凉气扑面,把白昼凛得一哆嗦,那股不知身在何处飘渺欲仙的虚幻被冷风吹散,让白昼顿觉踏实。
陛下!布戈急道,您龙体欠安,少吹寒风。
白昼摇头道:无妨,说着话,目光也没收回来,直勾勾的看着窗外,下雪了。
灰蒙蒙的天地间,飞洒着片片云朵似的。
白昼道:你陪朕去摘星阁坐一会儿吧,朕想去看看景。
摘星阁是观景的地界,居高临下,能看见山河渐披银装,纵横的街道,错落的屋顶,都被白雪覆盖。
雪,清洗了尘世间的浑浊,好像也能让白昼的思绪清冷干净下来。
皇上独自凭栏远望,站在极静的天地高阁间,布戈远远站着伺候,看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看他孤身一人,身形单薄,说不出的孤独。
自来帝王曲高和寡,不胜寒,平日里他身边有远宁王相伴,但如今王爷怎么也不知所踪了呢。
正暗自感叹,便见皇上突然直了直身子,好像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淡淡的道:去把李太医请来。
布戈吩咐人去请的当口,白昼依旧看向远处,伸手入怀,摸出怀里装药的精钢小盒,不动声色的打开盒盖,捻起三粒药丸,送进嘴里。
这是王爷留给他迷惑白袁的药,王爷嘱咐他三日一粒足矣,但
离冬至还有半个月,他须得支撑到他回来那日。
白袁给他下得药量不重,但此时,白昼不愿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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