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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镜子。
洗手池旁边有个台面,还不小,郁九初轻轻坐了上去,脸离镜子更近了一些。
他触碰镜子里的自己。
他凑近,吻了吻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眼神里是坦坦荡荡,不遮不掩的邀请。
是开到浓情时的花,是熟透了的汁水要滴下的果实,是海妖缥缈的歌声,是翻滚着的柔软的云雾。
是“欲望”实体化的本身。
然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是清明的,不曾沉浸其中。
主导者是他,掌控者是他,支配者是他。
他挑动一切的情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但这种控制本身,反而能激起无限的征服欲。
让人只想压制他,驯服他,拥有他。
颜舫开始还说些「好,很好」这样的话,后面就没有声音了。整个现场几近鸦雀无声,只有快门一次又一次被按下的声音。
郁九初的指尖落在了镜子上,也像是落在了虚空的一个不可及之处上。
手指与镜面之间,毫无缝隙。
果然。
颜舫没说,可是郁九初知道,颜舫的镜子是双面镜。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
镜子后面,龙殒觉得自己正在被架在火上烤。
差不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龙族本不怕火的,但是这个火……就不太一样。
好像能把全身的血液都引燃了。
他原本只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待着的,哪想到,偏巧就找到了一个最佳景观位。
他有些烦躁不安地扯脱了一点领带,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郁九初的神情依旧坦荡,甚至带着点洒脱,可越是这样,越能挑起人无限的征服欲望。
想看他掉泪,看他哭出声,看他的眼尾被染成红色,微张着嘴求饶。
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像五彩缤纷的焰火,在龙殒脑子里变幻成了各种的形状,间或有一些闪电交错其中,带起一些电流和战栗。
邪神坐在那里,突然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折磨。
要了命了。
那边,颜舫不断地按动快门。摄影师只觉得郁九初今天的状态出奇地好,这种很难放得开的场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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