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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在夜风中翕动,泥土气息浓厚,李寄被带着走到了树林深处,在陡然出现的一片空地里,看到了一间拔地而起的小小木屋。
“你家住这儿?”李寄有点难以置信:“你爸也在吗。”
他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下着装,梁镀余光斜睨了他一眼,平静道:“我爸妈不住这儿。”
李寄松了口气,梁镀松开拉着他的手,他慢步走上前,带着好奇心推门走进木屋,让烟尘给熏了一脸。
李寄连连咳嗽起来,梁镀顺手把门给关上,在屋里绕着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进贼的迹象后,把覆盖在家具上的蒙尘布挨着掀开。
他动作幅度有些大,又带起一片灰尘,李寄有点灰尘过敏体质,忍着不适躲到了一边,家具全部显露出来后,沙发、床、书柜和一些运动器械都出现在眼前。
李寄捞起地上一个哑铃举了举,觉得还挺轻松,于是又换另一个举着玩。
这下好,拿起来之后差点放不下,他哀嚎着叫了一声,梁镀看了会儿热闹,轻松接过他手上的哑铃,像拎一只鸡仔一样轻轻放回了地上。
李寄转了转手腕,发现对面书柜里有些课本和试卷,问:“那又是什么。”
他走过去拿出来翻看了下,诧异道:“你五年级数学就考零分?”
“不是,你是不是小脑偏瘫啊?”李寄想笑,他仔细看了一下试卷上的题,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隐约能看出都是最基础的解方程题目。
他嘴角咧到一个绷不住的弧度,梁镀也不觉得丢面儿,解释道:“睡过去了。”
李寄环视了屋子一圈,一挑眉,得出结论:“所以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
“算是。”梁镀说。
他小时候考完试怕挨揍,就会和几个兄弟朋友躲进这间小木屋,吃吃烧烤喝喝酒,在篝火旁睡一晚,然后再回家面对父母的掌掴伺候。
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八年前,他决定去国外走南闯北的那个晚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在这间屋子里给他送行,几个大男人,一箱二锅头,各怀心事地坐了一宿。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李寄往沙发一坐:“想家了?”
梁镀没理他,弯腰从书柜最底层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把铁锹来。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李寄跟着他来到木屋外一棵最粗壮的桦树前,梁镀拨开几颗腐朽的枯石,用铁锹松了松土,然后围绕着树根年轮的某个指向,一铲一铲挖掘起来。
他把挖出来的土掀到一旁时,正好洒在李寄脚上,李寄后退了一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梁镀嗯了一声,回怼:“你太碍事了。”
李寄抿嘴,憋了一肚子气。
梁镀埋头挖了一会儿,一个深褐色的酒坛逐渐冒了尖,他用铁锹围着酒坛刮出一道圈,旁边泥土下陷,梁镀蹲下,轻松又省力地从土里搬出了这坛陈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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