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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蔚生冰冷的躯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来人将他护得紧紧的,沮丧绝望的心情诡异地复苏些许,唐蔚生抬头,看见的是谈黎冷峻森然的一张脸。
谈黎侧着身子,将唐琬素刀片一般的目光挡住大半,他一双手牢牢固定在唐蔚生腰侧,承担了他大半的重量,刚才二人的谈话谈黎听了全部,他望着面容扭曲的唐琬素,忽的轻笑一声,“阿姨,您为了证明自己,为了那口气都情有可原,但也别拉着所有人共沉沦啊,蔚生不喜欢。”
谈黎的眼神比唐琬素的还要粘稠锋利,“他不喜欢,您就不能强迫。”
年轻时被人说过“乡下村姑难登大雅之堂”,唐琬素记忆深刻,随后几十年哪怕一口老血再怎么卡着嗓子眼,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她见过冉瑶浑然天成的优雅从容,潜意识里一直不断模仿,此刻看到谈黎,唐琬素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病态地证明些什么,笑道:“蔚生是我儿子。”
“是啊,他是您的儿子,又不是您的工具。”谈黎感觉到唐蔚生身体止不住地轻颤,一只手绕到后面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继续跟唐琬素打嘴炮,“蔚生能跟宣哲和平共处,宣家家和万事兴,这不是很好吗?成年旧事冉瑶早就不在意了,您何必圈地坐牢,死抓着不放呢?”
唐琬素被说到了痛点,是啊,她满身狼藉地站在了宣家女主人的位置上,强撑着最后一丝快意看向冉瑶,却发现那个女人早已潇洒远去,自己最珍贵不放的,恰恰是她最不屑一顾的,这种强烈的落差配上唐琬素畸形的心理,只能通往一条错误的道路,伤人伤己。
她折磨自己不够,还要折磨唐蔚生。
一道剧烈的摔门声打破了唐蔚生长时间的耳鸣,有风声似越过山谷而来,带着朦朦胧胧的、谈黎焦急的声音,“蔚生!蔚生!”
谈黎眼中全是惊恐,几乎是唐琬素离开的瞬间,这人就从他怀里滑了出去,谈黎跟着坐下,将人抱紧,却发现唐蔚生微微张着嘴巴,眼底全是呼吸不畅造成的痛苦,他不自觉抓紧谈黎,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与此同时谈黎也看见了,唐蔚生那份隐藏极深的、刻入骨髓的自厌。
唐蔚生脖颈后仰,呈现一个快要断掉的弧度,他一只手紧紧同谈黎十指紧扣,一只手拼命扯着胸口的衣服,发出“铿铿”的气音,如同氧气在喉管某个地方断掉,激得额上青筋暴起。
“怎么了?呼不上气吗?”谈黎满心惶恐,浑身往外涌着冷汗,他都要懵了,印象中唐蔚生虽然作息饮食不规律,但没什么大的问题,跟自己在一起后已经明显好转了很多,怎么会……
谈黎踉跄着将人抱起,一直紧紧盯着唐蔚生,电光火石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没去车上,而是将人抱到了客厅,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抽出来一个纸袋,打开后罩住了唐蔚生的口鼻,他牢牢抓住青年的肩膀,很快,掌心跟衣料间一片潮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蔚生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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