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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昙花一现的想法,现在越发明确而冲动。
清澈无机的眼眸近在眼前,裴与墨清楚地看见他眼里倒映着的自己,是浑然不知的,献祭般的渴望。
呼吸重了一点,裴与墨轻轻呢喃,“江璨。”
江璨没有说话,他像是在裴与墨脸上发现了什么,靠得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裴与墨心底传来一个声音,像棉花里藏着锋利的针尖,刺破了自欺欺人的虚伪假象。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璨生病了,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你的喜欢,他甚至不只是对你好。
这是乘人之危,都是骗人的,清醒一点,清醒一点,裴与墨。
…
可,那又怎么样呢。
裴与墨想,假的,骗人的,又怎么样呢?
只想要留下他,用阴谋,用诡计,用金钱,用爱,给他堆砌个盛大的金屋。
哪怕以后江璨清醒过来,也不能逃脱。
是江璨先来爱他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留下他。
乞丐自欺欺人的低语,冰天雪地里露露而行的旅人,向火堆发出一点微弱的企盼。
呼吸越来越近,几乎就要清浅地熨在唇边。
挥舞着蜡油翅膀的伊卡洛斯,正在神话里朝着太阳飞去,他忘记身下滚滚波涛,从此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裴与墨下颌微抬,有些失神地闭上眼。
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江璨茫然地眯了眯眼,寻思着应该是车厢里灯太暗了。
那些海底的草原上的漂亮物件还在眼前打转,天知道,他都快看不清裴与墨的脸。
好在裴与墨皮肤白,生得跟个瓷娃娃似的,一点瑕疵都显得格外明显,江璨屏住呼吸,拨弄掉那点瑕疵,才很骄傲道:“与墨,你看,我帮你把脏东西弄下来了。”
指腹上,赫然是一根纤长的睫毛。
裴与墨:“…”
裴与墨:“……”
又是这样。
很意料之外,也很意料之中的走向。
仍捏着那纤细的一根,江璨仔细端详着,小声感慨,“好长的睫毛呀。”
看着注意力全然移开,要退回到座位上的人,裴与墨胸腔里无端生出一把火,他抿抿唇,今天晚上第三次唤,“江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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