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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

昨天护士带着裴三裴四去刷卡缴费的时候,才发现来的病人竟是他们的大股东之一,在顶楼有安置他的专门病房。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得徐徐摆动,新鲜采摘的花束被安置在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落下几片晶莹的花瓣。

太过安静了,安静得江璨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眨掉一串眼泪,沉默着等待着裴与墨的宣判。

可裴与墨只是微微起身,从花瓣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

江璨哭了一夜,鼻尖被自己不知力度地擦得通红,有些火辣辣的,可裴与墨指尖冰冰凉凉的,扶着他的脸颊,像贴着一块质地最上成的冷玉。

纸巾细致地从脸上的泪痕擦过,动作是他们全然不知的,不可思议的温柔。

江璨顺着裴与墨的动作垂了垂头,小声唤:“与墨。”

裴与墨应:“嗯。”

江璨垂着眼,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你不生我气了吗?”

裴与墨注意到,江璨没有问你在生气吗,或者你生我气吗?

而是,你不生我气了吗?

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知道一定会惹人生气,想要跑走躲掉,却怯生生努力站出来,恳求被宽恕的小孩子。

他伸手捻掉江璨鼻尖上的一粒纸屑,“没有,我没有生气。”

这话是随口说的。

但说完,裴与墨一顿,发觉自己是真的没有生气。

该生气的。

又是不知所然就自以为是地,擅自把别人拉进自己戏码的事情。

该是令他厌烦的。

恨不得立刻把他塞进什么剧组,最好待满到合作期限结束的最后一天。

可江璨的眼神是那样地担心和内疚,又是那样恳切地说爱他,认真地保护他。

像笨拙的兔子,认真地挡在野狼前面,浑然不知道野狼有着锋利的利爪和牙齿,不仅不需要他的保护,还可以轻易地把他咬个粉碎。

江璨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还难受吗?”

裴与墨从江璨的怀里挣脱,不再看他,只摇头:“不难受,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打的吊瓶应该有安定成分,睡一觉醒过来,办公时间都浪费了一半。

他正要掀被下床,却被江璨一把摁住,“不行,你要住院的。”

裴与墨:“什么?”

江璨握着被子要往裴与墨下颌处垫,“你营养不良,要好好调理一下,医生说还有什么辛医生的复诊,你之前没来,要给一起复了。”

辛医生是裴与墨的心理医生,他投资中央医院,本身也有这一层因素在,护士昨天刷了卡,自然知道他的问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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