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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学毕业后,时绍文把他当作棋子一样嫁给了“贺恒”,时闵彻底地把时家给毁了。
如果说人生是一块画布,那母亲去世那年,时霜的画布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裂缝。
然后裂缝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画布完全变成了黑色。
而妹妹一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所以他绝对不允许时闵这个畜生动一下时慕。
时闵忽然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贱得很,“时家够不够我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时慕在哪上学,以及她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你愿不愿帮我还钱我不知道,但是你说,要是我把时慕上学的地址告诉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她是不是个孩子吗?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唯钱是命,我死不死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当然你最好我死了,但是我死了以后,你觉得他们就不会找上时家吗?”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串刺耳的笑声。
时霜眼睛都红了,声音也走了调,“你td要还多少钱?”
他头一次那么希望电话那头的人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十万,明天晚上六点一刻去x酒吧,我会告诉你地址,我银行账户被冻结了,他们要现的,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时霜打完那通电话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冰凉,他洗漱了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可躺上床之后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晚上十一点半,时霜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最终决定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当他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二楼的客厅里传来微光,仔细听的话,电视机也开着,只是声音被调的很小。
贺恒好像回来了。
时霜循着光源走了出去,然后他便见到Alpha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球赛。
贺恒还穿着白天的衬衫和西裤,只是此时领带被取了下来,最上面的两颗钮扣解了开来,袖口撩起,露出了好看而又流畅的肌肉线条。
Alpha看球赛看得很聚精会神,但是却把声音调得很小,好像生怕吵到谁一样。
时霜从来不知道贺恒还有看球赛的爱好,至少这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看球赛,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卸下工作时的那副面孔后,对旁杂事物流露出兴趣的样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走廊里的动静,贺恒转过头,发现时霜站在那里后,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我吵醒你了?”
贺恒上大学时和同系室友两个人一起住,平时白天里两人玩得很开,但如果晚上谁回去晚了,都会自觉地把动静弄到最小,防止打扰到对方。
所以他刚才就顺口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没有。”时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Alpha的眉眼显得很温和,说话时长长的睫毛扫过眼帘,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柔和,丝毫不见曾经那种冰霜一般的冷漠。
其实这一个月来,时霜早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即使是贺恒刻意扮作严肃、说话阴阳怪气的时候,时霜也能察觉到他和以前的不同。
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甚至已经有些回想不起对方原来的模样了,有时候还会产生贺恒以前不长这个样的错觉。
这些微妙的变化像石子搅乱了平静的池水一样,让他对贺恒的看法越来越复杂。
原来他恨极了这个妄图掌控他人生的Alpha,但是现在,他发现他忽然恨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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