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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穆余光瞄着管事,大管事的表情有一瞬错愕,显然不知道这事,简穆便继续说:“白大人,若那侍卫是被周枫支走的,从侧面可以证明周枫心里有鬼,若那侍卫自己离开主子身边,就证明那侍卫心里有鬼。前者说明周枫绝不是一人在院中小睡,后者说明就算有人要陷害周枫,也是寿郡王府自己的事!”

白县令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大管事的脸色却不太好,谁家内宅没点儿事,简穆说这话只是要撇开一切能撇开的指控,大管事却是想多了。

堂上众人一时安静无言,堂外何平赶到了,简穆请示了白县令,白县令抬手,让衙役把何平放进来。何平进来后将一张纸递给简穆,简穆接过来看了一眼,从怀里拿出状子,躬身后双手托举状纸至头顶:“学生状告寿郡王府周枫奸未成丁官奴。”

此言一出,白县令和寿郡王府大管事都愣住了,原本竖立在两侧目不斜视的衙役也看向简穆。

大管事从没想过简穆竟然为一个下人状告自家郎君,实际上,寿郡王府知道内情的人都猜测简穆动手是因为感觉被冒犯,少年人冲动而为。周枫那点儿毛病大管事是了解的,甚至曾经处理过一些事,但大管事是完全没料到,简穆竟然来这一出。毕竟,有人会因为郡王府郎君伤了一个下人就一本正经地去衙门告他吗?大管事一时完全无法理解简穆的思路。

白县令也是没想到简穆会递状子,不过他很快猜测,这多半是简家减轻简穆罪责的策略。

简穆从袖筒里又掏出一个布包,连同何平送来的徐常的「验伤报告」和状子一起递给衙役。

衙役将东西放到白县令面前,白县令先看了状子,又看了脉案,然后就解开了布包,看到布包里的东西,白县令差点吐出来。

除了简穆,堂下众人都疑惑白县令的古怪表情,白县令却不可思议地看向简穆:简穆竟然在那布包里放了一条染着血和奇怪东西的犊鼻裈。

简穆的脸上从登上长安县马车开始就一直没什么表情,此刻眼中却闪着明显的嫌恶:“裈带上有一个篆体的「枫」字,上面也有他的精血。学生在去小院之前,未与周枫见过,徐常在郑家举办的宴会上除了去净手,从未离开学生半步,不可能冒犯他,周枫却趁徐常独处时强掳走他行这等无耻恶毒之事。徐常不仅是官奴,他才十岁。”

简穆会提十岁,是因为齐律中对「幼童」的规定就是十岁,任何对幼童的犯罪的处罚都十分严厉,而除非谋反,幼童就算杀人,也不会判死刑。虽然徐常其实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但是也未满11岁,这就是个十分微妙的岁数,全看判案的人怎么想。简穆的岁数在齐律中也很微妙,刚刚过15又未满16,若不是因为周枫的身份,简穆就算被判刑,也可以用钱赎——至少律书上是这样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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