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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日光透过棚子的缝隙照到他的脸上,恍惚间有种隔世的感觉。肖潇眨了眨眼,身上的毯子早就被拿去,不过幸好他这个身子年纪小,抵抗力又不错,倒是没了发热流鼻涕的症状。他望了望隔壁棚子的丛雪,发现她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在睡觉便歇了叫她的心思,望着远处的房屋发呆。
山谷并不大,大约只有三个学校操场的大小,错落着二十多屋人家。谷里最深的地方是刚开出来的土地,有条小河哗哗地流过,肖潇的棚子便在小河旁。间或有妇人挎着篮子之类的来小河边洗些野菜野果,她们便会远远地向肖潇这边看上一眼,只是虽然好奇但是却不会过来。肖潇有些后悔昨天没有和那个和善的妇人好好谈谈,如今就算他想要打听一下这个山谷的具体情况恐怕就很困难。
说曹操曹操到。肖潇刚刚想到春子,春子便带着一个老者面色沉重地往这边来。只见他们打开了丛雪的棚子的门,春子摇醒丛雪之后,便让那个两鬓全白、面容干瘪的老者给丛雪号脉。
咋样?能搞掉么?春子问道。
老者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见春子眉头一皱,他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月有余,平常不小心摔上一觉都有可能滑胎,自然是容易的。只是她身体太虚,滑胎之后可能要休息上好一段日子,至少一个月。
春子闻言松了一口气,能打掉胎儿就是最好的,不然这姑娘可活不下来。只是想到打胎之后还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干活,她又不免担心李芒那边过来强要女人,嘴里不禁念叨起来:得跟李芒好好说说
老者作为一个郎中不知看过多少病情面前的人情百态,他自然是个人精,通过这姑娘的身体情况和近来山谷的暗潮汹涌推断出了春子想要的。他一抚胡须,深深叹了一口气:尤其房事,可是不能了。这姑娘身体受不住,若是强来的话,恐怕会
春子见郎中提到了自己所担忧的事,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听到了,回去就将原话传达给李芒和虎哥。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用什么补身子之后便走了,肖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和一直都表情木然的丛雪有些担忧,慢慢将身子挪动到木头围栏旁边。
你没事吧?
春子听到肖潇的声音才好似活过来一般,眼球转动了几下,可是却没有回答。肖潇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现在不想说话便也闭上了嘴,只是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发呆。鲁迅说,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大抵就是这般,肖潇能知道她因奸受孕的痛苦,但是他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因为世上是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的。我理解你,我和你一样都是假话罢了,无谓的安慰对于真正痛苦的人来说从来都不是救赎,甚至可能是另一个地狱。
第94章
肖潇记得看过一篇报道,有个寝室的女生因为失恋而将整个寝室的女孩儿都用毒鼠强要死了,抓到她之后问下毒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她认为失恋的时候室友不过嘴上安慰她,根本不能理解她痛苦到想要自杀的感觉。那天下午室友带回来一兜橘子,她想着自己失恋了至少能得到两个,但是室友却是对她与其他人一般,只给了她一个。因此她便认为室友根本只是将她失恋这一件事当做小事,根本不关心她不尊重她,根本就是在无视她。怨愤的她一时冲动便动了手,最后等待她的便是法律的制裁。可是死去的人,无辜的室友能否用她的牢狱之灾换回来?为什么她们要为这个女生的失恋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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