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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来点餐,邱声不吃主食,要了咖啡,柠檬奶冻,一小块榴莲千层其实他也不太应该吃甜食和咖啡,但对他现在而言,只要不反胃就都是能吃的。
闻又夏坐在对面打量院子中那把小木马,没问他任何关于菜单的话。
邱声也懒得再征询他的意见,提问再等回答这件事足够让他筋疲力尽。他知道闻又夏海鲜过敏东河夏天的海货便宜而鲜美,这是闻又夏的遗憾但其他的没有忌口,帮他点了一份小羊排,还有沙拉。
多有意思,他们当年穷得连便利店25块钱一份的盒饭都嫌太贵,现在对摆盘精致的法餐点菜时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对比鲜明得近乎滑稽。
小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安静,适合沉思或者谈情说爱。
邱声往后仰,阳光从伞的边缘落进他的头发。
东河市有十个区,九条地铁线,八百万人口,数不清的街道与公交线路。如果一个人不想联系另一个人,离开从前的圈子换掉电话号码再搬个家,可能直到几年后才会偶然在某个人潮涌动的地铁站匆忙擦肩。
邱声轻轻开口:你这几年是不是不在东河?
这么问,无非想求一个心安,说服自己闻又夏人不在这儿,所以他们连偶遇都很难。
周围高楼大厦,远处医院的某某研究中心的红字边缘轮廓都清晰极了。
这才是他说话的常态,询问,然后答案只会有是或否。也许就是它导致了乐队的分崩离析,但闻又夏好像从来都不是很在意。
所以时至今日,邱声还是没懂为什么闻又夏能说出不相往来的决绝告别,却在遇见后能心平气和地重新坐在一起。
他应该知道邱声和他重逢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巧合。
在闻老师老家。闻又夏说,端起柠檬水抿了口。
南桥?
嗯。
工作了吧,就不往东河走了。
嗯。
那怎么又回来。
这边医疗条件好一点,闻老师要治病。闻皓谦的学籍还在东河,他今年上高中了,趁着闻老师转院过来的。
从他口中听见闻皓谦的近况,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就这么安静地宣告结局。
闻皓谦还没死,邱声说不上来心情如何。
他非常讨厌闻皓谦。
因为那个小几岁的便宜弟弟身体不好,闻又夏以前现在都没办法做喜欢的事,必须顾忌拖油瓶闻老师年纪大了,闻皓谦亲爹在国外,亲妈早没音讯了,如果闻又夏也不管他,万一死了怎么办?
他知道闻又夏也很讨厌闻皓谦。可能没有他那么讨厌吧,但闻又夏接闻皓谦电话时总皱着眉。
每当那时邱声都会觉得人生太不公平。
而这只是闻又夏乱七八糟生活的一小部分,几年不见,邱声很难想闻又夏怎么带着一老一小在南桥生活。
小羊排端上桌,恰到好处地打断邱声还没说出口的你对他真够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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