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2 / 2)
一如他当时预料的那样,顾旻忙得不可开交。过年期间因为要准备新专辑又要跑晚会,几乎整整一个月都在天南地北地飞,他终究没空回北京见最后一面。
这些日子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可又不起任何波澜,生活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顾旻回公司,尹白岑如愿开始拍他的电影,苏夙四月发布了新专辑,正在准备第二年开春后的亚洲巡演。
而陆言蹊,临近年底,他不停地往返于自家与老宅中,偶尔带着之遥,更多时候是孤身一人。顾旻问过几次,他只说都是公事,叫顾旻不要担心。
顾星打电话来时,顾旻正和摄影师看刚拍的宣传照回放。头顶灯光炫目,几乎在1月份的室内烘烤出了暖意,顾旻穿一件单薄的白色针织衫,半点没觉得冷,屏幕上的自己或慵懒坐在高脚凳,或立在原地写作远望读作发呆。
给他专辑写真掌镜的是老板娘庄杏子,独立摄影师,工作半年休假半年,过得轻松自在。她端详其中一张坐姿许久,对顾旻说:这角度一直差点感觉,要不我们还是拍半侧面你待会儿记得抬一抬下巴。
顾旻应下,刚重又坐回深蓝幕布前,慕容恒突然走到庄杏子旁边。工作状态被打扰,庄杏子心里不爽,抬手要打人,慕容恒顶住压力,如此这般解释一番,朝顾旻招招手。
这在示意他过去,顾旻对工作人员鞠了个躬,连声道歉。
他刚走到摄影棚外面,空调暖气熏不到走廊上,一阵西风卷过他□□的脚踝和脖子,顾旻情不自禁地瑟缩,从头到脚都有点发冷。
慕容恒把手机给他,顾旻只看了一眼,发现电话由顾星打来,便立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举到耳边,声音竟颤抖:喂,什么事?
那边的顾星刻意无所谓,但她依然和顾旻一样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失控:今天上午九点二十八,没抢救过来,走了。
顾旻呆在原地,良久,他听见顾星细细的呼吸,却问道:你没事吧?
生离死别总会激起人内心最脆弱的情感,纵使他们都同意顾克海是个人渣,对家庭子女都没负过责任,可到底血缘还在。这种剪不断的纽带在死讯传来的那一刻仿佛突然自行崩成两截,一半无力地握在生者手中,另一半随死者去到不知真假的虚空。
爱也好恨也好,仿佛突然都可以释怀,失去了追究的意义。
顾旻记起他还很小的时候,顾克海来北京看他和妈妈,然后给了他一袋包装精美的糖果。也许年幼的顾星也曾拿到过,所以没法真的潇洒地说已经断绝关系了。
我还好。顾星简单地说,他的律师联系了我,遗嘱里面,他近十年来在北京的房产都由你继承,变现的资金给了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很缺钱吗。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