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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北松开轮椅,走到枯树前。

陆渊说这里埋着真正的陆渟,但不知为何,秋意北抬手抚摸着枯树老旧斑驳的树皮,觉得不止真正的陆渟,真正的陆渟同样被埋在了里面,还是被陆渟亲手埋进去的。

你知道我接近陆渟的目的。是陈述句。

陆渊答:猜到一点,你大概和陆正庭有仇,所以把矛头指向了陆渟。虽然他不是陆家的人,但他既然抢了我亲弟弟的命,就理所当然要承受别人对我亲弟弟的恨。

你找我要说什么?

陆渊不答反问:你见过陆渟腿上的伤吗?

见过,很严重。

你认为是怎么造成的?

秋意北等着陆渊给他答案。

陆渊歇斯底里说:他自己烧的!

秋意北的心脏猛地剧烈抽搐,几乎是一瞬就拧成了一团。

陆渊:当时我就在门外,虽然听不见陆正庭和他谈了什么,但从送饭的小窗口里,我看见他有条不紊地拆掉枕套,塞进嘴里咬着,又自己把自己的左手绑住,右手只拿了个小的打火机,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对着自己的皮肤烧过去。

陆渊沉浸在描述当时的场景中:从皮肤和肉里烧出的脓水一滴一滴掉在雪白的床单上,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哭下一滴眼泪。

秋意北强迫自己镇定: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更加心疼陆渟,更加憎恨陆正庭?

陆渊恢复了正常:我是想提醒你,他当时只有六岁,就能对自己这么狠,千万不要觉得他有多么单纯无辜。

把他逼成这样的,难道不是你们这群疯子吗?

疯子?我觉得他才是疯子,腿被烧成那样,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还笑着叫我大哥。他比我可怕多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秋意北背在身后的五指深深扣进枯树的树皮之中,此刻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冷静。

他闭了闭眼睛,沉默了许久,转而说道:陆渟经常做噩梦,说的梦话无外乎只有三句:母亲对不起,陆渟对不起

还有一句呢?陆渊无所谓问道。

大哥,放过我

陆渊一怔,随即爆发出狂笑。

直到陆渊笑够了,秋意北才再次开口:陆渟很能忍,无论什么,这点你也清楚。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在梦里无数次求你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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