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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雍缓缓回眸:“说吧。”
“您素来聪明过人,有些事我也无需掩饰。”聂蓁说,“不错,我之所以愿意自揭疮疤来撮合你和洛英,确实不能说没有为了自己打算的原因。但我也是真心觉得,她确实不负你的心之所向。”
她又斟酌了一下措辞,续道:“王爷,我虽不知您为何如此抗拒他人靠近。但这个女子,您当真不想要么?”
话音落下,一阵夜风又从湖上吹来,夹带着湿润的隐约花香,兰雍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这件事到此为止,”他说,“不要再提。”
兰雍言罢,不再多说什么,将酒杯顺手放在栏上,转身离去,一路径直回到了景行院。
这是他原先所住的地方,也是现在于外人眼中他和聂蓁夫妻共居的地方。
但实际上,他进了房便径自来到了靠墙的这面红花梨木柜前,伸出手,按下了隐在内角处的一块凸起。
随着机关启动,木柜应声挪开,露出了藏在背后的密室。
兰雍举步走入,机关也随即关闭。
密室里很大,同外面房里的陈设布局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走到书案旁,拿起了一幅青色的卷轴,展开。
那个帷帽遮颜,身姿端雅的画中人随即映入了他眼帘。
聂蓁先前问他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这个女子,你当真不想要么?”
他的目光落在画上那张被面纱遮了三分之其二的脸上,心头又是倏地微微一动。
怎么会不想要呢?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有了想要拥一个人入怀的念头,一开始他对此并无察觉,但这个念头一旦被他发现、承认,便好像越发浓烈起来。
他向来不是个冲动的性子,但却在冲动之下吻了她,可是事后,他其实并不后悔。
但是……他唇边泛出一丝涩然浅笑,这真是个不怎么样的时机。
……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你的人!”
——“她是金羽都少傅云悠的未婚妻。”
——“随之,朕把明淮托付给你了。”
——“你若一意孤行,本宫便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
头又有些隐隐作痛,兰雍闭上眼,深深地,缓缓地呼吸着。
窗外,月上中天。
画卷上,烛影摇曳,映出美人身旁两行墨迹未干的字。
“微微雪意,念念随心;尘缘易得,知己难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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