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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得不得了!”贾太太高深莫测地拨转眼珠子,“您是没见过她那老娘,四十来岁的年纪,生得跟个妖精似的。说是无锡人,到底无锡哪家的究竟也没人知道。”

雾里看花,更是引人猜想,关于女人的传奇,多半是与男人相关的。蔻痕慢慢想到孟家姨娘说的那番话,恐怕梦迢素来就行止放.荡不规矩。官场上不少这样的女人,长得美貌,做了谁的小妾,男人们都拿着她做人情。只是想不到,还有做夫人的。

这更是丢脸坍台的事情,娼不算娼,良不是良,就连做个服侍丫头放在身边也是辱没家门。蔻痕眼里满溢出轻蔑与厌恶,想着回京前,务必要将梦迢打发走。

梦迢还半点不知,尚且沉浸在银莲的一番苦求里,夜里忍不住对董墨感慨,“你没瞧见她哭得那样子,仿佛孟玉明天就要被杀头了似的。嗳,说起来,你们几时审他?看这样子,他已经是猜到跑不了了,不然也不会对银莲说那些打算。”

此刻暮色沌沌,董墨刚刚归家吃罢晚饭。他这一向正是为这宗事情忙。盐场早开始有动作了,在凑集那一千石盐,约莫这两日就能凑齐了运出去,也就是说,这两日就能拿住孟玉。

他心里半松了口气,有心情拉着梦迢到园子里走一走,“就这几日,扣下盐就能拿他,我是巡抚,证据确凿,可以先拿了他,再向朝廷上疏。”

梦迢想起银莲哭的样子,有些怅然,“朝廷会杀他么?”

就孟玉犯下的事,按律是当斩的。但董墨却有些没底,摇头说不知道,又笑问:“怎的,你有点为他伤心?”

假山上有处四角亭,董墨牵着她梦迢上爬。刚到亭子里,梦迢便丢开手打他一下,“又来了。你非要看见我与他有点什么难分难舍的旧情你心里才痛快是不?要是如此,你明说,我现就为他哭两声。”

她扫着吴王靠上的落叶,正要坐下,被董墨一把扳过身板,掐住她的腰贴在身上,“你的眼泪原本就不多,还是都留给我的好。”

因下半截贴得分外紧,梦迢总觉他拿个什么抵着她,威胁她似的。她红胀了面皮,噘嘴翕动了两下,无声的,像是在骂人,旋即翻翻眼皮推开他,依旧坐下去。

站得高,自然就望得远了,展目暮色如金,能看见大半的园子,黑灰黑灰的瓦浮在金波里,零零散散的梧桐半黄,像是给夕阳染黄的。

这一段日子过得格外漫长,董墨在等盐场的结果。梦迢则是为蔻痕住在家里的缘故,盼着她早些走,所以时间流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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