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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渡穿着他平日最喜的白衣,腰系一条银色封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细窄的腰,长身玉立,仙姿出尘。那双如雪染的霜睫淡淡扫视而下,冰凉得如同雪山上流淌的水,疏离冷漠得令人心惊。
藤君宜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在后来,她看的最多的是这双清冷高寒的眼中只装了自己,寒冰融化后是汩汩的春水,是温暖的,是甜蜜的。
可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仙君?她心中生出一丝恐慌和惧意。
闻人渡面对她的茫然无动于衷,他垂眸看她,纤长的雪睫坠下,三清,我昨日修炼走火入魔了,是小师妹舍身救的我。
藤君宜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闻人渡叹了口气,说:小师妹为了让我除掉心魔,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委身于我,我二人已有了关系,我得对她负责。
此时恰好屋子的门被推开,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白袍的少女走了出来,白纤儿赤着一双脚,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面容带着嫣红,她唇角还挂着甜蜜的笑意,在见到屋外的藤君宜时骤然一滞。
然后惶惶然地后退了半步。
那一瞬间,藤君宜只觉耳边炸开了一道巨雷,震得她脑子嗡嗡作响,茫然、震惊、荒繆、难以置信、震怒所有情绪同时涌现,她竟是不能一时反应过来。
闻人渡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似乎有些不忍看她此刻的表情,他转身过去扶住白纤儿,声音放柔:你先进去再休息会儿,我会同三清说清楚的。
白纤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转身走进了屋内。
被人背叛的痛楚在心脏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藤君宜几乎是忍着全身的颤抖才从牙关中挤出了一句话,你,你曾说过,道侣只能有一人
伴随痛楚而来的是杀意,闻人渡背叛了她,她想要亲手杀了他,将他的胸膛刨开,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然后用脚狠狠碾碎它!
他明明说过此生只有她一人,她费了多大的心思,多大的毅力接近他,让他喜欢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可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她要回家
回家?
藤君宜眼中弥漫开的猩红一滞。
闻人渡的面色再度冷漠起来,就连声音也是漠然的,他像是要快刀斩乱麻,不留一丝余地,我知这件事突然,但小师妹救了我一命,还将自己的亲白之身给了我,我须对她负责。你我二人结成道侣多年,我知你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也只好和你解除道侣关系。
这一番话听得藤君宜脑子里的那根筋一直在疯狂地跳动,悍然的戾气和杀意,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凌迟百遍千遍的怒意几乎要嘶吼着跳出胸膛,她眼中的猩红再度弥漫,
闻人渡,我要杀了你!
她手中凝出一把巨大的冰剑,剑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你杀不了我。闻人渡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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