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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最清楚,林稚堂才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往日里恩爱的父母,怎么一夕之间就好像变成要互相算计的对象了?
林锦心握住他的手,摸到他手心的凉意,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冷硬道:可如果一切都是假象,你也必须去学会面对。你该长大了,稚堂,我以前希望你无忧无虑,所以不让你牵扯进林家的事情里,但有一点,是我一直在教你的。
林稚堂定定地看着她。
林锦心:要做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了,你爸爸还有心情出去买菜,还那么凑巧的,就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又那么凑巧的,一下子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林稚堂不是没想过,但他的脑子拒绝他去深思。一旦思考,一切就都完了。
完了。
林锦心却不由得他逃避,抓着他的手不由收紧,这八成是一出苦肉计。他没死就是最大的凭证。谁是这件事的最大得利者?是他自己。如果他没出车祸,你小叔、叔父势必要会有动作,而你带着你小叔的那个问题回到家里,他也不会不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可他什么都没跟我们坦白,什么都没跟我们商量,就出了车祸躺在那里你觉得他有考虑过我们吗?
林稚堂听到这话,虽然没有哭,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他还记得刚才那些记者围着他问的问题,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嘴里撬出哪怕一个字,用来作为攻击林家的武器。林逝水成了这桩车祸案最大的嫌疑人,而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裴易反而不能死了,他一旦死亡,不管最后真相会不会大白,林逝水都将变成众矢之的。别说大众舆论如何,异能协会就已经虎视眈眈。
而林稚堂和林锦心呢?所有的风暴都需要他们去面对。
他不等我动手就来这么一出,是在赌你对他的感情。他都那么惨地躺在病床上了,你会不会心疼他,哪怕证据确凿,也为了他跟你小叔求情?求他放过他?甚至于让你误以为是你小叔和叔父动地手,从而对他们怀恨在心,搅得整个林家鸡犬不宁?
林稚堂脸色煞白,比坐在床上的林锦心脸色更白,满脸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却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挨在她身边撒娇、寻求安慰。
一切都好像不同了。
可林锦心只能这么做,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虽然狠,也好过让林稚堂自己出去撞得头破血流再回来。
林稚堂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林锦心的病房里出去的了,等他浑浑噩噩地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旁边的护士担心地走过来跟他说话,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
他很想进去问一问爸爸,听他亲口说一声一切都是假的,可他的脚下像生了根,动也动不了。
特调局的人过来,有人走到门前,有人去询问护士,来来去去,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他听到有人发出轻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明白那一声轻笑的含义。
自己在他们眼里就像个傻子。
与此同时,姜鱼终于从校长办公室的光脑里翻出了一点让人在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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