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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唯一的异性朋友就是舒琴。舒琴偶尔带几罐啤酒过来找他,两个人坐在天台上喝酒,看着不远处长街上熙熙的车灯如流。舒琴总是伏在栏杆上,慢慢地唱:“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那时候他总是微笑不说话,两个人通常只是各人喝着酒,想着各自的心事。舒琴酒量很差,可是喝醉了也不闹酒,就在他的客房里乖乖睡一晚,第二天爬起来,生龙活虎地上班去。

  舒琴的家里盯了舒琴这么几年,可能也有点绝望了,并不要求她再回内蒙。而且舒琴的几个姨妈都在北京,于是开始轮流给她介绍男朋友,都是些品学兼优的大好青年,可是舒琴能推就推,像昨天那种情况,可能是实在推不过去了,才捞出聂宇晟当挡箭牌。

  聂宇晟没想到第二天还能见着舒琴。他倒是很少上班时间见到舒琴。她穿得像所有OL一样,精致又得体。她在护士站问到聂宇晟的值班室,一听说她要找聂医生,好几个小护士都不由得扭过头盯着她看。聂宇晟见到她也十分惊诧,一问才知道她的顶头上司,一位台湾派过来的副总,心脏病突发,送到他们医院来了,昨天晚上整夜都在急诊观察室,今天希望能够住院动手术。众所周知,他们医院的床位十分紧张,所以舒琴特意过来请托他。聂宇晟沉吟片刻,说:“住贵宾病房吧,只有那个有空房。”

  一听见他这样说,舒琴就飞快向他使了个眼色,聂宇晟没办法,只好站起来跟她出去,一直走到安全楼梯那里,舒琴才告诉他:“贵宾病房的话,保险不给报销,你想想办法。”

  “那也没办法,我们医院的手术都要排期的,在他前面,还有许多病人在排队。”

  “考虑一下两岸关系嘛!”

  “是啊,所以我说可以安排到贵宾病房。”

  舒琴有点哭笑不得,说:“你真是个死脑筋!”她素来知道聂宇晟的个性,他是非常直截了当,而且在医学院待久了,其实挺简单的,不怎么太擅长处理人情世故。没接触的人常常觉得他为人冷漠又清高,实质上他是不怎么太会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复杂的人事关系。

  舒琴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想想别的办法吧。”她心事重重,懒得再走过去搭电梯,转身就朝楼梯下走去。她今天上班,长卷发高高地束成马尾,显得干脆利落。她意兴阑珊地一步步往下走,楼道里并不明亮,她一步步走到那暗沉的底下去,聂宇晟没来由突然觉得心软,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喂”了一声,很没有礼貌,也没有叫她的名字,只是很冲动地想要阻止她。

  舒琴扭过头来看他,他这才觉得自己十分失态,所以勉强笑了笑,说:“算了,我再替你想想办法吧。”

  最后他去跟方主任说,说是自己家的一个亲戚病了,想尽快排期手术,请方主任帮忙。因为他从来不向科室开口提任何要求,非-凡论_坛首—发,这种人情请托更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所以方主任很痛快地答应了,让人安排了一个床位。

  舒琴一直站在走廊里等消息,听到他从方主任办公室出来说有床位了,顿时眉开眼笑,说:“聂宇晟我欠你一个人情,我晚上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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