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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没想到被住持发现,红着脸嘟嘟囔囔:弟子不知为何,只是有些忧心
他没有好意思说出来的是,他是因佛子逐恶妖而去而忧心。
有一些人,仅仅只是存在于某处,便能护持这一方天地清明,人间自在,人心安定。佛子已坐镇大法华寺百年,几乎是每一个在寺中修行的佛修,都因其而心乡有护,眼下一朝离去,众人难免惶惶。
还是弟子修行不够。小僧有些羞愧的说道。
道了笑而不语。
小僧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主持,弟子有一事想问。
从前您与上座二人共同推算,共起三推。算出三界有无量劫,上座有人间劫,于是上座便匆匆闭关,如今这两劫可过?上座的第三推算得又是什么?
道了闻言但笑不语,只是抬眼看向门外,朱檐金殿间有青山脉脉,隐没在灰蓝的天边。
佛子并非大法华寺的佛子。
世人皆仰望他,像仰望长天之上的云鹤。
他自有其人间道需蹉跎,我等不必知。
好了。他竖起手掌,示意小僧点灯,有客来,且出门去迎吧。
相凝霜提起裙角跨过门槛,她还专门换了件裙摆华丽繁复的丁香色裙装,想借此消极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得有的,她很给面子的先问了声好:见过住持。
无须多礼。道了这么说着,面色从容,用很善意的目光看过来,又执起一旁案几上的茶壶斟茶,慢慢问道,施主看到这水,心中可有所想?
相凝霜看了一会,很真诚的回答道:我不渴,谢谢您。
道了微微一笑。
像是对着顽劣小辈,又像是对着无知无觉众生一般,他慢慢说道:施主见水是水,有大智慧。
嘶,他竟然比她还会夸人。
但慧极易折,不如愚鲁些的好。
相凝霜轻轻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注意听道了的机锋,只是在瞧他手里执着的那柄紫砂壶,莫名其妙想起件从前的事来。
从前在长留,温逾白也很喜欢执一枚小巧的玉壶,慢悠悠的给自己斟茶喝。
有时她受了委屈回来,温逾白为了哄她高兴,便随手用那支玉壶捏个秘境,再丢在地上成了一方入口,走进去就是另一方天地。
他曾在壶中变出清泉石巷,桃林长廊,好让她去游玩散心。不过她缠着学会以后,只拿这个骗长留那些老古董,在早课时自己偷偷钻进壶中睡觉。
她好像突然,后知后觉的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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