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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钟道人是无所谓的,既然额尔登有了安排,钟道人也又点了点头,跟着额尔登去了一间空房间。

他也不上床睡觉,就在榻上盘腿坐了,捻着佛珠念念有词。

额尔登劝了一句,见钟道人不听也就罢了。

他也知道,佛门里有苦行的派别,钟道人大约就是那一派的吧?

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多事,以免坏了人家的修行。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和法保都没起来,额尔登就早早起身,敲响了钟道人的房门。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房门却自动开了。

正在敲门的额尔登惊异了一瞬,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神情,双手合十,对中道人行了个佛家的礼节。

“打扰大师清修,是弟子之过,还望大师恕罪。”

“无妨。”钟道人的嗓子有些哑,带着些自嘲说,“反正老衲我也睡不着。”

他打坐这一夜,一直在思索蔡家发生的事,并以蔡家的事作为根由,反思自己从前的种种。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学得一身本事,为人消灾解厄降妖除魔,都是自己的功德。

可是,秦川和蔡涉川的抗拒,特别是蔡涉川不惜以命相抗的举动,让他十分震惊。

——是了,往日里我只觉得自己降妖除祟都是对的。可对于当事人来说,我究竟是在积德还是在作恶,谁又能说得清呢?

忽而,他又想起了寺院主持时常劝诫他的话,让他凡事三思,不要妄造杀孽。

那时他只觉得,妖魔邪祟全都该杀,只觉得主持是佛经读的多了,把性子都读迂了。

此时再回想起来,当时自以为是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由于妖魔和人族的力量差距,法师偏向人族无可厚非。

谁让这两个种族互为食谱呢?

弱势的人族,自然更容易受到时伤害。

但更容易却不是一定。

他越回想,心头就越是茫然,对于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道都有些动摇了。

额尔登并不知道他这一夜经历了怎样的曲折起伏,只是如常询问道:“不知大师做法事,需要弟子准备些什么?”

钟道人回过神来,对他说了几样东西,无非也就是朱砂、黄纸、香烛、纸马等物。

这些东西县城都能买得到,额尔登的记性又好,听了一遍就记在了心里。

他又对着中道人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告辞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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