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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这么多礼。”鄂伦岱和气地说,“本官也是看着你合眼缘,所以想和你多说几句话。你若是太过多礼,反而没意思。”
他这么好声好气的,让曹典越发觉得他是个大大的好官,一定会为自己做主的。
至于鄂伦岱对曹荃的毫不客气,在曹典看来,就是佟大人嫉恶如仇,也和他一样看不惯曹荃这样谋财害命的恶人。
简而言之,他已经把鄂伦岱看成和自己是一国的了,从心理上就觉得亲近。
因着这个原因,鄂伦岱问起他父亲的死因,他是一点没瞒着,噼里啪啦就全说了。
“我家里原有一个汉代的青铜鼎,从上面的铭文可以看出来,那鼎是淮南王祭祀月神用的礼器之一。家父一向视若珍宝,轻易不肯示人。”
说到这里,他愤恨地看了曹荃一眼,忍怒道:“这曹荃说想看看,家父念着他是本家子弟,不是外人,就给他看了。谁知道曹荃看了还不算,说是十分喜爱,想要带回家去,好好欣赏几日。家父不敢得罪他,只能强调了归还的日期,让他带回去了。谁知道……”
曹典哽咽了一声,举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忍着泪意说:“……谁知道等到该归还的那一日,曹荃却不肯将青铜鼎归还,只是着人送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你胡说!”曹荃怒道,“我明明让人送的是五百两!五百两买他那个破鼎,绰绰有余了!”
他恼,曹典比他还恼呢,“当时我正在父亲的书房玩耍,你那长随当面趾高气昂地扔到我父亲脸上的一张银票,当我小就不识字吗?”
曹荃嗤笑道:“你当爷差那点银子吗?”
鄂伦岱伸手按住还要与他争执的曹典,慢慢地点着头说:“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强买强卖了?”
曹荃:“…………”
曹典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指着曹荃道:“我父亲本不愿卖,你却强行买了去。后来我爹带着你给的臭钱去找你理论,去被你安排刁奴给打了一顿,回去就一病不起,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也还是没救回来。”
说着,他从贴身处掏出一个荷包,把里面装着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跪在鄂伦岱面前,将银票举过头顶,“佟大人,这就是曹荃给的一百两银票,家父死也不肯用仇人的银钱,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鄂伦岱示意随从把银票接过来,低头看了看,见上面折痕极深,显然是折了许多年都没有打开过。
他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对于有气节的人却十分欣赏。
只看曹典的穿着,就知道他家里的境况并不好。可饶是如此,这一百两银子他却从来都没有动过,甚至连展开看过都没有,可见他的气节有多高。
鄂伦岱起身上前,亲自把曹典扶了起来,柔声道:“你放心,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然后,他就厉声质问曹荃,“那被你强买来的青铜鼎呢?”
别看面对曹典的时候,曹荃厉害得很,被绑着都不能阻挡他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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