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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送寒把她拖到阳台上坐,指腹继续轻柔地揩拭。
接着话道:白天田榛一提,你下意识地就想到孙涛,觉得阴阳师的世界你把握不住,怕兜兜转转发现孙涛就是样本,他描绘的结局就是未来我们的结局,是不是?
想到刚见孙涛时他那双骇人的绿眼睛,萧梧叶长长叹气。
你是没有体会过这种身份转变的滋味。
我记得在去白竹湾的路上,刚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觉得人生真的好难,生活已经很麻烦了,好不容易粉饰太平,突然之间却兵荒马乱是非区直没办法定义,熟识的人和事要划清界限,立场动摇,对错颠倒,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过去是不堪,未来更是混沌,而最可怕的,是失去认知基础的喜、怒、忧、惧、爱、憎、恨都变得像是一场幼稚玩笑。
哪怕那个时候在老宅,对你我不光是不敢,我是连想都没有想清楚过。
萧送寒擦头发的动作渐渐停住。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没有叶子思想包袱来得重,他只需要明确自己的心,奔赴他所想便足够。
而像叶子所说那样,在她看向他的同时,心中建立在社会公序之上的认知轰然瓦解的状态,今天之前,他很难有所体会。
萧送寒的力度阶梯式地恢复。
他说:变成孙涛那样,滋味或许的确难受,但你有没有想过,田榛在提醒你的同时,她自己为什么又在舍那呆下来了?
她也是外来人,看遍了这么多的怨憎恨、生别离,知晓其中利害的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想逃。
萧梧叶歪头琢磨:对啊,看起来,她也不是那种恋爱脑、特别特别需要孟队长照顾人。
两小无猜的感情应该是有的。不过我大胆猜测,舍那有田榛割舍不下的东西,她在这能找到自己所属的位置,她能成全她自己。
萧梧叶有所赞同地回头:有可能,这样才解释得通。
萧送寒蹲下来,和她视线平齐地说道:那么问题就绕回来了,孙涛相较于田榛,就是一本反面教材,他无法在舍那扎根,也根本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等他明白自己心中期待后,他才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这儿,不是么?
有道理,那你呢?
这才是萧梧叶心中纠结的。
萧送寒把他正在养护的弓弦交到她手上。
萧梧叶低头看:这就是你说的,在措勤县拿的快递?
萧送寒轻嗯一声:这是我的老伙计,陪伴了我最意气风发的五年,它让我站在人群中央,也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我曾经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和它打照面了,可是现在,我却忽然明白它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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