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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宁一笑:“没事,我信得过你。”
阮漠寒去了,很快找到相册,拿回客厅交给杨海宁。
杨海宁叫她坐到自己身边:“你看,这是我年轻的时候。”
阮漠寒看得一怔。
照片上的一张脸,跟现在的简烁十分相似。
不是说长相,长相方面,只有妩媚的眼型和尖尖的下巴像,就是很正常祖孙之间的相像。
更像的是神情,眉眼含笑,很像简烁看着阮漠寒的时候。
杨海宁又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四岁的时候。”
“而这张,是阿烁四岁的时候。”
杨海宁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阮漠寒内心震荡,四岁时的简烁,也与四岁时的杨海宁,神情十成相像。
杨海宁合上相册:“阮小姐,你说的对,恋旧的人,都是深情的人。”
“而我这一辈子,痛苦就痛苦在这深情上。”
阮漠寒静静看着杨海宁。
杨海宁:“我不知道是我的一辈子,还是所有人的一辈子,都摆不脱与死亡相伴。”
“我十八岁的时候,失去了姐姐,二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还好那时遇到了老头子,结了婚,有了儿子。”
“接着儿子长大、上学、结婚,又有了孙子,正当我以为生活平顺了、没事了的时候。”
“我的儿媳妇,又在生孙女的时候去世了。接下来,就是我儿子一蹶不振,常年游历山水,在一次去瑞士滑雪后,再也没回来。”
杨海宁盯着茶几上早已凉掉的那杯雀舌:“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遇到了雪崩,是意外。可我总在想,是他意外遇到雪崩,还是想要遇到雪崩呢?”
“然后我在我自己身上,发现了一件事。”
“每次遇到死亡,我都是最慢走出来的一个。我总在想,为什么前一天还活生生在眼前的一个人,后一天,就变成了一堆灰呢?”
她苍凉笑笑:“有时候,连一堆灰都没有。比如我儿子,到现在,连骨灰都没找到。”
“放不下、走不出,老头子总劝我,薄情一点,可薄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阮小姐,不瞒你说,我得过很长时间的抑郁症,住过很长时间的院。”
杨海宁冲阮漠寒淡笑:“现在你明白了?”
阮漠寒点头。
“您很早就发现,简烁跟你太像了。”
“对。”
杨海宁:“她爸爸葬礼的那一天,我本来以为,一个四岁小孩,什么都不会懂,她却哭得像只失去了巢穴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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