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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掉的一点烟灰,落在透明的水晶烟灰缸里,细细碎碎的散落。
阮漠寒想起,这样细碎的烟灰,还曾落在一张白皙的脸上。
像灰色的眼泪。
那张脸不哀伤,可灰色,是哀伤的颜色。
阮漠寒最后深深吸一口,手里的烟燃至烟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最后一口能抽的烟草,也抽完了。
她把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
转身,开门。
客厅里很静。
拉上那道隔音的玻璃门,连阳台外的虫鸣声都被隔绝,好像置身一个真空的宇宙。
沙发隆起的被子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阮漠寒坐过去。
她动作放得很轻,可身体是有重量的,坐过去,沙发轻微的下陷一片。
被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阮漠寒抬起手。
手指上还沾着刚才的烟草味,弥散在空气中,遮挡住什么更微妙的味道。
她的手落了下来。
落在薄薄的空调被上。
隔着被子摸到的,是简烁的头吗?
不太确定。
她手向下移,哪里都是圆圆钝钝的一片,好像简烁整个蜷缩了起来,也许是抱着双膝,也许是抱着头。
蜷缩得很紧,好像在妈妈的子宫里。
可简烁早就没有妈妈了。
阮漠寒表情淡淡,手在被子上来回摸索着,听到自己的手指,与被子摩擦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
窗外有点点的路灯,透进来,把她的影子投在沙发旁边的墙上。
直到简烁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用气声吼着问:“你干嘛啊?有病啊?”
还记得不要吵醒房间的阮清音。
阮漠寒面无表情:“找找你头在哪儿。”
“你管我头在哪儿?”
阮漠寒淡淡:“我不管啊,只是出于单纯的求知欲,看看人缩在被子里的造型能有多奇特。”
“也许公司开分享会的时候,能当作冷知识拿出来讲一讲。”
阮漠寒站起来。
简烁躺在沙发上仰视她:“阮漠寒你真是……”
“睡得着么?”
“关你屁事。”
“睡着了会做噩梦么?”
“关你屁事。”
阮漠寒手再次抬起,简烁一把将被子扯起来,再次蒙住自己的头。
这时她已经躺平,头的位置,就很好辨认了。
阮漠寒的手落在,在她额头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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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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