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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散的残羽中突兀地多了片留白,柔和的光晕染在那人身周,将被邪祟浸染的空间一遍遍荡涤,仿佛有什么禁制将他与怪鸟之间隔开了距离,一边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一边却是清静无为的修行地。
在他脚下,闪着莹光的花瓣无声飘落,方触到屏障的边缘便化为一道银色的波纹荡漾开去。绵绵不绝的花瓣簌簌而落,银色的屏障上迎来一场久违的雨,雨水带走漂浮的尘秽,圈圈涟漪都扬起生机。
屏障外光影交错,屏障内适意安然,一动一静间,宛若两个世界。
一众将士在谷中看得心神激荡,便是身为天族大军南征北战,也少有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
白止却是张口结舌地瞪着纷纷扬扬从天而落坠于屏障上的花瓣,问身边的主君:“这是,这是佛铃花吗?东华,是你教他的?”
主君自然是没有教过,事实上,在连年征战的岁月里,他鲜少会用到如此“温柔”的招式。比起优雅地让敌人慢慢死去,他更愿意用沉重锋锐的利剑收割生命。而用与实质相符的形式并不存在高下之说,无论温柔还是冷肃,本质上都还是生杀予夺。
白止他们知道佛铃花,是因为他曾邀三两好友去过碧海苍灵,在那里见到了一望无际的佛铃花海。
他喜好佛铃,大半是由于它们来自化生之地,与他天然契合。可仔细想来,佛铃花究竟自何而始?在他刚刚降世时,碧海苍灵也还是满目疮痍、妖魔横行的求生之所,要到后来才渐渐有了如今的雏形。世人将佛铃花与他联系在一起也许只是占了先机,谁又能说大千世界里没有另一处“碧海苍灵”?
主君望着屏障外沐浴在柔光中的身影神思莫辨,一时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一时又似被更深的谜团卷了进去,眼前越发晕眩一片。
山谷上方的浓云被无数佛铃花瓣洗刷出斑斑点点的空白,那些收缩着羽翼躲避花瓣的怪鸟们因着浑身上下此起彼伏的刺痛而戾气冲天,怒气冲淡了胆怯,积聚着将要爆发。
血红的眸子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瞪去,怨怒与痛恨快要满溢,千疮百孔的躯体不顾犹在飘落的佛铃,起伏数下后开始疯狂吸纳周围的黑气,丑陋的皮囊鼓胀开来,陡然扩大了一倍,怪鸟群中因损伤坠落显露的空隙再次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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