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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助理拿着一只卷筒过来,搁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宗南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元忡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你们是因为一幅画而结识。
姜书杳心里一震。
元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只要一提起这个人,她就顿生警惕,浑身紧绷。
桌上的画卷徐徐展开,正是一年前陈列在卓立方的那幅匿名画臻爱。
这幅画是我的关门弟子所作,画上人是他的现任妻子。宗南轻声叹气,转而问她:你觉得如何?
一年前元忡问她画上人怎么样。
现在宗南问的不知是人,还是作品。
她陷入沉默,看着画上赤脚站在海边的女人,眼眶止不住地泛红。
林臻是她的干妈,也是裴衍的母亲。
无论从前还是以后,姜书杳都把林臻当做亲人。
亲人离世,看到画上的侧影,难免让她想起过往的种种。
与一年前不同,此时姜书杳面对这样的一幅作品,她已经确认了画上人的身份,几乎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时干妈的彷徨与忧寂。
她没有办法再像上次那样评判,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认为可以从宗南的口中探寻到一些信息。
姜书杳静下心道:我见证过周围很多人的爱情,有些热烈奔放,有些细水长流,还有些隐晦生涩。唯独无法体会到,这世间会有人把自己的挚爱,放在生命结束的尽头。
宗南心神震荡。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些是你从画里看出的?
她不想说谎,但今天来本就怀揣着意图。
但很明显,她刚才凭着感觉胡诌的几句,已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宗南想要跟她讲述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姜书杳点点头:我可能说的不对,还请宗先生赐教。
宗南听她谦虚一语,连忙罢罢手。
这孩子小小年纪,对很多意象的领悟能力却已经超出惊人的高度。
实属难遇,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
三年前,这幅画作诞生之际,宗南尚无法一眼参透作画人的心境。
元忡的父亲,是他毕生所收的唯一一位弟子。
几十年的沉淀,让这幅画的主人在西方画坛奠定了极具价值的一席之地,知命之年遇到自己的初恋挚爱,重组家庭,漫游世界,人生几近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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