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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也拉住她急切的步子,川兮回头,“怎的了?”

“你真生气了吗?”

“……还好。”川兮顿了顿,“知道你并非对她有意,所以还好。”

所以意思是不能有意,否则就不好了。

“明白了,夫人!”千也使力将她带回怀里,“别忘了,羌狼一族,从一而终。”

“嗯。”

千也等了一会儿又低头看她,看她眼色缓和了,才又试探性的开口:“你要不生气了,我想说个事儿,怕下次说了还要再哄你一遍。”

“什么?”川兮锁了眉头看她。怎的,听这意思是一次性吃足了醋,以后就不用哄了?哄她她还不乐意?

千也感知到不妙,咂了咂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挽姐姐适应不了蛮荒,可她还要留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她减轻些干燥的不适?你知道的,她不是那些海族士兵,她身子娇嫩,哪受的住。”

挽姐姐……还要留下……身子娇嫩……

川兮咬了咬牙,转身就走。看她识大体明事理又好哄是吧!得寸进尺!不可理喻!

看来今日无法去找余非晚了。千也歪头看着眨眼就裙下带风走出老远的川兮,心道。

哄一个识大体明事理但是却独占欲极强的人是很难的,尤其恋情里无事理可言,只有情绪可论。千也又不会太多齁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明志的话也没用了,誓发交心也没用了,川兮一路沉着气走回了狼堡,一句不回她,连她誓发下通过神识探寻她,她都拒绝了。

眼看着曦轮从盈满到落幕,川兮还坐在狼堡门前的羌狼石像上不下来,还不允许她上去,千也只能蹲在石墩上,靠着羌狼石像坚硬的腿骨仰望她。

望着望着,千也重新提起精神摧动誓发,想说什么此心唯她一人的话,想想已经都说过了,又停了下来。沉默半晌,她才发现川兮其实不是错意她变心,也不是怕她移情,她只是想让她哄哄她,哪怕只有这半日的光景眼里心里只她一人,不想其他。

自从军营那日到现在已是十几日过去,她忙着军中伤兵整顿之事,思索弋久和海族,已是许久未曾和她享受片刻只有两人的安宁了。

其实她忙碌忧心的这些日子,她又何尝不是跟着累心,还要担忧她的心情,无从帮她时又有多么无力。

千也抬手抚了抚她落下的裙角,有些心疼。想去抚摸她,拥抱她,又够不到,看到抬起的手上幽红的丝发,又看向川兮中鬓这些时日修习后已又渐渐赤红的元灵发,她摧动神识,本想跟她说她想她,想抱抱她,满心充盈着想拥她入怀的炙热,化不开的浓重。可这次却是不同以往。

川兮感应到她的想念时,玉面下脸上的伤痕先是一热,而后耳前的鬓发突然抬起,环了她的肩。

静默,夕阳落幕的余晖下,她低头望着她,她抬眼注视着她,本应美好的画卷像沉睡经年,突然被惊醒的鸟儿,展翅欲飞。

两人眼中皆不是深情,而是震惊。川兮的鬓发不是自己摧动的,它听从了千也心念。

鸟儿醒来,是为飞翔,只是心的翅膀还未合二为一,现下只是在振翅。

川兮在这突然的变化中猛然想起遥岑午的话。千也需要她。

她一直以为,她是千也的利刃,是她的盾牌,她需要做的是护她,守她,帮助她赢得这天下。现下她才知道,她是灵念高绝,可却不是这世间唯一的利刃,她也爱她,却也不是唯一愿为她而死的人,遥岑午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能走进她心里,心意相通,她能真的化为她的利刃,随她意念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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