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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
谢岚裳怔了怔,是夜郁在叫他?
梦醒了?
不对,梦没有醒。
他能听到夜郁叫他的声音,可他无法回应,眼前所见的还是梦里的场景。
夜郁放下毛笔,转身过来,手里拿着那副绘制而成的画卷,敞开来给他看。
谢岚裳心脏骤颤,瞳孔紧缩。
雪白清丽的莲花被染上瑰丽的色彩。
那是一朵红莲。
娇贵明艳,妖异绽放的红莲,昂然盛开在大片大片的墨色荷叶上,是整幅画卷之中唯一明亮的色彩,是照亮整片昏暗的华光,更似通往黑白地狱之途、唯一的艳火。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细细抚摸画卷上的红莲。
那莲花怒然绽放,妖异绝伦,似是要原地化作最炽烈最妖娆的火焰,跃然纸上,焚烧万物,将所见一切融为灰烬。
在画卷的角落里,只有画师简简单单的署名落款“夜郁”二字,再无其他。
“映日荷花别样红。”他喃喃自语,念着念着,却痴痴的笑了,“古往今来,赞誉荷花之美的儒学大家数之不尽。不知,当他们见到了绽放在幽冥鬼界的彼岸红莲,会如何去评说?是用华丽的词藻赞誉它的美,还是口诛笔伐,唾弃它的毒。”
*
“哥!”
“谢岚裳,谢岚裳。”
猝然转醒,谢岚裳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直接晕死过去。
心口熟悉的痛感让他眼前一片黑暗,唯有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夜郁的呼喊声,方才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大股大股的真元从背心灌入,有效的缓解了疼痛,谢岚裳总算呼出口气,靠坐在夜郁怀里,有气无力。
“你没事吧?”夜郁手下不间断的传送真元,忧心忡忡,“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可吓死我了。”
谢岚裳疲惫的摇头:“梦魇住了。”
疼痛感彻底消失,谢岚裳拍拍夜郁的肩膀:“行了,我没事了。”
夜郁冲着黑夜中屈指一弹,四下烛光亮起,谢岚裳这才看清夜郁的脸色惨白的吓人。
谢岚裳急道:“是为我止痛,消耗过度?”
“不是。”夜郁露出一派轻松,却又责备的表情来,“这点真元算什么,我是被你吓得。”
说完这话,他褪去鞋子,直接爬到了床里:“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一起睡。”
谢岚裳当场头皮一麻:“你……”
“你总是半夜发病,我怎么能放心?”夜郁一想到方才的场面,心里直突突,“若我哪天没来,你疼的……过去怎么办?”
死字愣是没敢说。
看他担惊受怕的样子,谢岚裳哪里会再撵他走。
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谢岚裳拽过被子给他盖上,俩人双双躺到床上,因为夜郁来的突然,自然没有多余的枕头,只好俩人共枕,头挨头,只要稍微动一动侧过脸,怕是都会亲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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