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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即使她是个觉醒者,拥有这么厉害的法灵,但对我来说,我更愿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像是自嘲,他轻声一笑:“芝子的法灵,在她八岁那年就觉醒了。”
唐力的眼中倒影着不远处的芝子,他眼里晦暗不明,有什么雾霭似的更深的东西,连礼堂的白炽灯都无法照亮。
“我们母亲死的早,父亲是个赌鬼,每次赌输了,或者喝醉酒回来,就会对我们拳打脚踢。”
回忆如同泥泞的深处,一脚踩进去,不会立即沦陷,但一点点地吞噬,把清醒的人往深渊里拉,无能为力,直到再也看不见光明为止。
“我比芝子大十岁,从小和他相依为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芝子无法像同龄人一样上学,我就背着她到处去打零工赚钱,说是打工,其实跟乞讨也差不多。”
“父亲每次回来要钱,我就把她藏进米缸里,或者床底的缝隙中,她当时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喝得迷迷糊糊的父亲很难找到她。”
“芝子很乖,我告诉她,哥哥在跟她躲猫猫,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哭,不要发出动静,直到哥哥找到她为止。”
“她才几岁,就会照做,然后在衣柜里,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等我。”
唐力苦笑,用手抚了抚眉间。
“父亲想卖掉芝子还债,找不到她,就会打我,为了不让芝子害怕,我也不哭,努力不发出声音,咬着牙努力熬过每一次的毒打。”
“等父亲走后,我洗干净身上的脚印和血迹,才敢叫芝子出来。”
他像是从回忆的深渊中回过神来,唐力目光平静地看向蒋池:“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为何芝子会觉醒出这样的法灵吧。”
“即使洗干净了那些血迹,可是脸上新的伤痕,手脚上陈旧的伤疤,那些烟头烫的痕迹,皮带的鞭痕,还是没有瞒过芝子。”
“我骗她说,这些伤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却不疼,只是有些难看而已。”
唐力默了一秒,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在深呼吸。
“她还那么小,根本不懂得为什么生下我们的父亲要让我们这样疼痛,为什么没有犯错也要挨打,为什么哥哥被打却说不会疼,明明那么疼。然后她就会很天真地跟我说,如果她可以转移哥哥身上的伤疤就好了。”
“她说,芝子不爱美,不爱漂亮,希望哥哥身上的伤口可以转移到她的身上去。”
他忧伤地把目光投向芝子,后者静静一笑。
“后来,芝子长大了,她开始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了她,不愿意再老老实实待在床底或者衣柜,也不愿意我独自一人承受,她想和我一起面对和承担。最后,当她知道她和我早就卖给了父亲的债主,她说,哥哥我们逃走吧,离开这里,一起走到那个恶魔找不到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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