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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欢的脸一下垮了,满眼哀怨地嘟囔道:军医,你竟然押江钺赢。
顿了顿,似是不敢置信般地反复嘀咕着,是你给我的药,你居然压江钺赢,虽说江钺确实赢了,但你居然压他赢
范昱:
不知怎么的,范昱莫名就有些心虚。
唔良久,范昱目光闪烁着抿唇,将手里铜钱分给谢沉欢一吊,放轻声音安慰道:是我给你的药,但后来那药劲不是都过了吗?我就琢磨着,你看你都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也应该累了,是吧
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小,因为只要抬眼就能看见谢沉欢怨妇似的一张臭脸,分明一字不提,但满脸写着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范昱几不可察的动了下手指,本想再分谢沉欢一吊钱,但没舍得。
犹豫到最后,范昱就只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谢沉欢的手背,肃然道:成大事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大不了下次压你赢。
谢沉欢一言不发,眉毛耷拉成倒八字,又是一副流浪小狗的自闭样。
不用。谢沉欢咬牙切齿地摇头,同时把手里的钱重新塞回范昱手里,甩头走了:你爱压谁就压谁,反正下次我肯定能赢。
走到半路再回头,表情极其哀怨:你最好下次也全压江钺赢,这样你就没钱了,可以来问我借钱。
范昱:
谢沉欢这是在吃醋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沉欢在干什么的范昱,一下就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原因无他,因为当年站在谢沉欢面前的范军医,其实不是他。
所以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费尽心思瞒天过海跑来凡间,就为了变成他的模样,找谢沉欢玩一把年少时不能说出口的爱恋?
范昱把脑袋都快想炸了。
正反复斟酌着呢,湿冷雾气一瞬四散开来,将在场包括擂台篝火在内的所有一切,全都拢进了黑暗的夜色之中,也让范昱此刻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了不少。
不能等这些雾气自行散去,那样就又回到今天早上了,范昱想。
手里的小木人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范昱珍惜地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把它和自己刚赢来的三吊钱一起,包好收在乾坤袖里。
下一刻,范昱摊开掌心,在重重迷雾中点起一团白焰,一路往西去。
因为太阳是在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如果想真正过完一天,就得真的看到太阳从西边落下去,而不是被一叶障目,固执地守着这座会在正月里落杨花的小城。
周遭的雾气太过浓稠,以至于让人看不清楚前面的景物。许久、许久,范昱就在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雾气中,一直往前慢慢地走着,不知道究走了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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