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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病来得突然, 几乎在瞬息间, 似乎就席卷过来, 寒疾并着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名字,咳声一声比一声重。
谁也没有想到,那样高大的影子,一下子就倒了, 军医来来回回在营帐中穿梭, 走出营帐时无一不摇了摇头。
姬安并不清楚究竟出怎么了, 只是一夜之间,他就没法再看到齐婴了, 唯独那一次,姬安闯入了那道门中, 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婴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 望着远山, 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唇色也是血色全无。
桌子上一旁放着喝到见底的药。
他已经不肯见姬安了,自从病倒之后,姬安每次去找齐婴时,都在门外被拦住了,隔着帘帐,能听到一声声的闷咳声,那一次发生了平静的争吵。
姬安去拦了尚乐南问他齐婴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尚乐南也不告诉他,唯有叹息声,从那叹息里,姬安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病得很重。
为什么会这样。
尚乐南低声:感染了风寒,加上此地的水土不服,可能就。
那话音未完,就被姬安怒气冲冲地打断了。
你们能治好他吗?
尚乐南的头深深低了下去。
尚乐南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易见,也说明了一切。
长宁君这场病来得蹊跷,也气势汹汹,军中难免议论纷纷。
在一个雷雨夜里,漆黑一片的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哨兵瞬间便举起了枪,待看清楚眼前时,才发现那是什么,打远山来了一个跛脚道人,那道人形容憔悴,走过了大漠孤烟,才来到的此地。
哨兵问道人,道人说来找一个人。
对着姬安的,便是一张雪白面具。
道人没有摘下那张面具,姬安却认出了面具底下的人。
姬安:是你。
他自然认出来眼前的卞时珺。
卞时珺此时不再穿着昔日在齐王宫中时那一身国师形制的衣裳了,他一声风尘仆仆,衣裳蒙灰,像经历了一场极其艰难的跋涉。
姬安与卞时珺没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就不欲多言,却被叫住了,卞时珺道:公子不想知道为什么长宁君会变成这样吗?
道人的声音很轻地从那一端传来:三年为质,到死于北夷,再到如今的病重,似乎全天下所有的坏事都被长宁君一人沾染了,这些事情一桩桩未免过于巧合了吧,公子真的觉得,这些都只是意外吗?
姬安:你想说什么?
卞时珺闭了下眼睛,再看向姬安,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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