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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的。王启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那手背擦上蒙灰的脸颊,展出一个笑:我也有过这样一个朋友,能完全交付后背,除他之外,无人可以代替,最好的挚友。
挚友吗?李斯安喃喃道,应该还没到挚友的地步。
你觉得他不需要你吗?王启问道,继续深入的心理辅导。
也不是,就是近些年,他有点变了。李斯安眼睛里略显茫然,他这两年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就很烦,还不理人,我和别人玩他不高兴,我和他玩,他又不要,那我说大家一起玩好了,他来是来了,就冷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也不知道对人友善笑笑,把我的朋友们都吓走了。
李斯安深吸了气,拳头捏紧了,我有时候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但爷爷说这是正常青春期叛逆的表现,等我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了青春期,没准会比他更令人讨厌,爷爷叫我先去找其他人玩,让他一个人先呆一会儿静静。
王启说:有道理,那让他静静?
李斯安说:但凡能静,我还用得着问你怎么办吗?
看开。王启说,劝你别管他。
是呢。李斯安没什么语气地说了一句,都不重要。
送走了王启,李斯安打开饭盒,用勺子舀了几口,可惜食不知味,他放下勺子,窗帘外天光半落,蓝黑色的天幕上隐隐缀着几颗星星。
月光下有一男一女,并肩站在不远处交谈,正是白怡宋怀。李斯安手压着栏杆,往邻屋看,两边窗户俱是紧闭。
一道很醒人的目光从头顶投来。
有所察觉似的,他仰起头,正好对上从三楼俯瞰下来的、一双半眯着的黑眼睛。
那被叫做人皮北的面具男人不知观察了多久,被李斯安发现了,呼吸也未变分毫,甚至连眼睛也没有转开,里面潜伏的杀意明显。
阴阳鱼如活物般,游走在眼珠的黑白界限间,透出危险的杀机。
李斯安赫然后退了步,鞋后帮猛地挨上栏杆。
有道女声一字一句颇为咬牙切齿地从三楼邻屋里传来:陈-静-瑄,眼睛不需要我帮你挖出来。
人皮北转过头,双手关上了窗户。
看来这别墅里的人也是奇奇怪怪的。
李斯安低着头想,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头,他捡起一块石头颠了颠,往远处扔去,震飞了花前月下的两只鸳鸯。
宋怀声音带着怒气,往四周眺望:谁?!是谁?
李斯安的手抓着扶手,轻轻一纵,从二楼攀着楼梯口滑了下来,楼层并不高,他轻而易举落了地,趁着无人察觉,拿出手里的地图。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他悄咪咪地在负债商场摸了个滑板车,非常严肃地思索了宋怀的意见,跑出去和齐一通风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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