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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抿了抿唇,这迟来的关心,她好像并不是很期望了。
可也是不好拂了江林氏面子,江以桃浅笑着走到了江林氏的床边,挨着江林氏坐了下去。
江林氏顺势执起了江以桃的手,放在手心轻轻地摩挲了会儿,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颇有些怀念道:阿娘记着,阿月小时候最是怕冷了。
是,母亲还记着。江以桃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
江林氏倒是记得清楚。
江以桃自幼来身子骨便不好,更是比旁人要畏寒怕热,可不论是炎热的夏日还是白雪皑皑的冬日,她都是天不亮便要起身,点上一盏昏黄的烛火,认真地练字或是女红。
倒是难为江林氏记得清楚了。
那些夜里也好,天不亮的早上也好,一股股扑面而来的冷风,又或者是热得汗水都流成了一条小溪的场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江以桃日后逃不掉的梦魇。
阿娘这些年不曾去见你一面,阿月可有怪过阿娘?江林氏说着说着,竟是带上了浅浅的哭腔。
江林氏直到如今都还记着,小小的江以桃在临别前的那个夜里,曾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过了灯火昏暗的花园,跑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来。
小江以桃的身上还带着夜色里的露水,小跑着就扑到了江林氏的怀中嚎啕大哭,紧紧地揪住江林氏的袖口,哽咽地说道:阿娘不要丢下阿月,阿月、阿月会一直很乖恶
她的阿月,自然是很乖的。
可江林氏还是掰开了江以桃指节发白的手,叫了嬷嬷来,冷淡道:怎么就让五姑娘自个跑了出来?快些送回去。
若是那夜的月色再明亮一些,一定能照出江林氏眸中的点点湿润,一定能照出江林氏脸上的迟疑与不舍。
若是阿那夜的自己心软了那么一瞬,或许江以桃便会留在身边长大。
江林氏轻闭上了眼,一抹湿润就这样从她的眼尾滑出,没入她有些斑白的鬓角中去。
阿月,你可曾怪过阿娘?江林氏哑着声问道。
江以桃垂着眸,闻言抬眼便瞧见江林氏眼角的湿润,与那已经花白的鬓角。
江林氏好像不是自己记忆中顶顶美丽的女人了。
她老了。
江以桃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道:阿月知晓母亲的用心良苦,自然是不会怪罪母亲。
江林氏自顾自苦笑一声。
她的阿月终究还是怪她了,瞧,回来这么久了连句阿娘都不曾喊过。
阿月,你可知阿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阿娘阿娘江林氏越是说到后边便越是哽咽起来,几乎是不能连成一句完整的话。
阿娘,你又可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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