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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们一群人正在议事,有人提及了段家举家迁徙,燕北王所谋甚大。
当时倪放之还想着对策,结果就听司马越道:不过是个武夫,他就是称王了又如何,塞外尽够他折腾了。
倪放之听到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司马越如今是愈发的刚愎自用,可他这人对权利看得极重,因而对那些潜在的威胁也分外在意。
此前,燕北梧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鲜卑将军时,司马越尚且多有关注。
如今,燕北梧变成了燕北王,他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扫平了半个北方,实力更是极度膨胀,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见得是脑子不大清醒。
察觉有异,他就着意观察起司马越的举止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问题。
虽然司马越极力压抑,可还是能看出来他神情愉悦,偶尔眼神中流露出几许恣肆疏狂来,身上只着了一件柔软的外袍,当即心下只有一个想法:晋朝气数已尽!
他是真没想到,司马越竟然会再度服散,若不是在议事,还不知他会露出什么丑态来。
倪放之精通医理,当年他下定决心辅佐追随司马越,对他自然上心。
在发现司马越服食五石散后,倪放之曾痛陈利弊,司马越那时候对他十分信服,且他本身也只是偶尔才会服用,是以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戒断。
可看他如今的形貌,怕是已然成瘾。
现在这情况,显见得是无法顺利议事了,等司马越缓过劲儿来也不知道要多久。
当下他就起身走出议事厅,不想再看里面的情状。
一阵寒风袭来,倪放之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天边云团翻涌,其中好似潜藏着一头凶兽,它用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这方天地,只等时机一到,就要一跃而下。
他看的太过专注,不知何时身边已是多出一个人来。
倪先生看出什么来了,竟如此入迷,不如说与兰某听听?
说话之人正是兰名扬。
兰名扬面如好女,又巧舌如簧,明里暗里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是个实实在在的真小人,倪放之向来看不上他,当下就想要离开。
只是他想要离开,兰名扬却并不想让他如愿。
兰名扬上前一步,拦在他的面前道:可是兰某的到来扰了先生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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