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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淡,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涟漪,似是真下了决心要让殷零奔着这高枝而去。
苏梦玄直想掌自己的嘴,非要提什么高枝,平日嘴坏惯了,别是真在这事上刺激了幽崇才好。
他刚要改口劝阻,就见殷零兔子般抱着幽崇的腿嚎了起来。
师父,你不能不要我,我同他真的没什么,你若是赶我走,我便天天不吃饭把自己饿死。
她软趴趴的威胁似乎对幽崇没有什么作用,任凭殷零在他脚边哭得梨花带雨,眼前人也依然不动声色。
苏梦玄素来疼爱殷零,见幽崇此番犟过了头,心疼地拉起殷零便说:罢了,既然你师父这般坚决让你嫁人,你去了就是。到时富贵荣华,美味珍馐,还不用练功,哪处不比跟在他身边好。
他话中带刺,明知幽崇口不对心,却还是想刺激他。
殷零此番心里焦急,分辨不得,只能奶凶奶凶地对着苏梦玄拳脚相加:我才不要,我只想在师父身边。
好了,不嫁便不嫁,莫要听你苏哥哥胡诌,日后安分些便好。他本就只是赌气,犯不着为此真把小丫头给推出去。
苏梦玄看他翻脸快得像翻书,只觉里外不是人,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我胡诌?倒是不知哪只野猫,能给你咬出这般模样。你若有心,往后便莫要端着,待野猫跑了,你才知什么叫后悔。
他话里有话,幽崇却依旧死鸭子嘴硬。
我是怕零儿不知底细去了受苦,后宫妃嫔众多,这丫头从小便在山里,若是斗,她能斗过谁。不若他日寻个寻常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算圆满。幽崇事无巨细地分析,不知是讲与苏梦玄听,还是解释给自己听。
他不愿承认自己舍不得这小丫头,从小到大,哄睡,识字,喂饭,练功,她的根茎,已经深深埋入幽崇心底,与同他连为一体,像是生命里的一部分,斩不断又理不清。
故而待慕冥复又单独拜访时,殷零没有闪躲,而是大方请他入府吃茶。
殷零烹茶的手法与他人不同,选用最嫩的芽尖辅以山泉水和独酿的蜂蜜,入口清甜回甘,令人流连忘返。
慕冥轻抿一口,满眼皆是惊艳。但殷零没有同他客套,自顾开口便说:我对你无意,日后还请莫要再来寻我。她说得真诚,眉眼间却尽是冷漠。
慕冥望着她眨眼,只觉心脏像是一分为二般,疼得让人窒息。
素来呼风唤雨应有尽有,此间第一次倾慕女子,便就尝到了爱而不得之苦。
无事,你我不过初初相识,不用担心我会为你茶饭不思。只是见你一介女流,穿着朴素地在深山觅食,故而想予你荣华,只是报恩罢了,毕竟你曾救过我的性命。
他顿了顿,故作轻松地说,既然你现在过得很好,那我们便做对友人,日后若你有难,我定当全力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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