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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拨过去,没人接。
再打过去,对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正翻弄着手机,一个人打电话给他,他皱了皱眉,拿着车钥匙出门。
福利院办公室门口,古鸿团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坐在台阶上。
苏息辞在院长的陪同下出来,他眼角上抬瞟了一眼,又继续数地上的蚂蚁。
阿鸿,你过来,好好跟苏先生讲讲话。院长慈祥地朝他招手。
古鸿把手里的细枝丢掉,垂着脑袋磨磨蹭蹭走近。
苏息辞往旁边看了一眼,院长和蔼地笑笑,真的是个可怜的乖孩子。说着离开了。
他明白院长的意思,刚才在办公室劝了很多,现在也在制造机会独处,但他真不喜欢小孩。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苏息辞淡淡道,你没别的亲人了?
古鸿摇摇头,那颗头低垂得过分,像被打断了脖子,只剩一层皮在身上挂着。
爷爷死之前,说我们家还欠你不少钱,给了我手机号码,说我成年后,拿着他的保险钱还给你。
古叔自杀前,精心算好了一切,包括死亡方式。
苏息辞有点心烦意乱,这个老狐狸,死了还来算计我。
说到这里,古鸿声音开始变小,他们欺负我,说我没爸妈没人要。老师说叫家长,我不想叫院长,我在福利院里一直被打,院长都没办法解决,学校的事情肯定也解决不了。
小孩儿抽抽搭搭地啜泣起来。
七岁的孩子,才小学一年级,这让他之后怎么办。
苏息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半晌,硬邦邦的声音带着冷漠,你就头上有伤?
古鸿撩开袖子,伸出胳膊。
酷暑之下,他穿着长袖长裤,本就病刚好的身体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面色发黄,都是青黑色的肿包。
苏息辞闭上眼睛,撇过头,院长劝他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他继续在我们这里,很可能被十几岁的孩子打死。
那几个我们管教不知道多少回也不听,这孩子又是个倔脾气,不肯服软。
他认命地睁开眼睛,看着小孩,寒声问:你知道我家和你家的恩怨吗?
古鸿怯怯地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因为你爷爷,我名义上的父亲死了。这个必须说清楚,因为我,你爷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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