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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你还是更在乎孝贤!”皇帝失望地看着她:“朕以为,孝贤之事真相大白后,你能抛下心里的仇怨,和朕好好地过日子。可是魏璎珞,比起和朕的未来,你在乎的,始终还是为孝贤报仇。那么朕问你,报仇之后呢?当你完成了夙愿后呢?朕可在你的未来里,还是说,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那么对于朕,也就不再那么需要?”
璎珞抿了下嘴唇,皇帝冷了神色,眼中最后那丝火光也熄灭了。他把目光转到时春身上,面对她,已经是完全的冰冷。
“傅恒家的,若论长幼,这是你的嫂嫂。朕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的毒妇,胆敢违背伦常,在朕的眼皮底下杀害自己的嫂嫂。若失让老夫人知道,让傅恒知道,你该如何解释?”
时春跪下,脸上并无惧意:“回皇上,奴才没有杀害她。令妃娘娘叫奴才来,是来听喜塔腊氏的罪证,既然铁证在此,她谋害先皇后,便是蔑视皇室的大罪。她是富察家的媳妇,奴才在祸及富察家之前清理门户,至于额娘那里,奴才自有解释。上个月,富察傅谦已经开具了休书,经宗人院认证已生效。今日起她已非富察妇,她所犯罪孽,俱该由她一人承担。她不配做富察氏儿媳。”
皇帝退后一步,看着她们,忽然笑出来:“好,好极了,朕的令妃和富察夫人果然都是女中豪杰,是朕看低了你们。”他揉了下额角,厌恶地看了眼地下的尔晴:“也罢,既然她罪有应得,朕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璎珞,”他认真地看了眼令妃:“朕很失望,朕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转身往出走,令妃微微眯起眼,轻声问他:“皇上,卿不负我,我不负卿,您还记得吗?”
皇帝的脚步忽然僵住,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反而更显出一种僵硬的感觉。
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这是富察容音刚嫁入王府时他和她说的话。
孝贤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了璎珞。
地毯上在挣扎的尔晴也瞪大了眼。
她知道,她听过,娘娘是福晋的时候,满脸幸福对她和明玉说过。
身体里的痛楚渐渐消弭,尔晴抓地毯的动作一点点减慢,刚才满心的不甘,满心的傅恒忽然就从她脑子里消失了,她想起了王府里的宝亲王福晋。
那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参加了小选,虽然要去做伺候人的事,但内务府把她指给了宝亲王府让她去伺候亲王福晋。尔晴出生于尚书之家,祖父官做得很大,本身不甘愿去为奴为婢的,不过家里提前打点好,就算她做奴婢,服侍的也是最有可能登上储君之位的宝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人又温柔,对她亲如姐妹。
她那时候还小,心里没有那么多成算,福晋对她好,她就很高兴,一心想要扶持福晋登上国母之位,那自己做皇后身边头一份的人,也算是不错。
后来她亲眼看着福晋娘家的弟弟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儿郎,而她自己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少女心事总怀春,她又困在王府里,目光所见,除了王爷外,只能接触到这一个优秀的儿郎。
与其说傅恒是她的最爱,倒不妨说是她的执念。后来随娘娘入宫,见识过各宫主子奢华无度的生活,就生了不该有的野心,再不想安分地呆在孝贤的身边。
其实富察皇后死的那天,她也在雪地里站了一夜,泪流满面。
尔晴没有过愧疚,更没有后悔过她所做的一切。
但是每当回忆孝贤的影子,她都觉得恐惧。
孝贤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到最后,所有人都恨她、厌她,连口称会爱她的傅谦也变了。只有孝贤,到死之前还一厢情愿把她当作姐妹。
尔晴皱起眉,蜷缩起身体。
时候到了,再不烈的毒,这么久了,也该到了索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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