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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一直都很冷静地看着他,不多说话,不干预他脑中进行思考,她看着他面色变化,看着他神情软化,然后变回了那个惯会委屈兮兮偷偷对她撒娇的小六阿哥。
她伸出手抱住他,永琮没有挣扎,他甚至下意识迫切地往她怀里钻了钻,闻到幼时那种熟悉的味道,所以安心地停下了动作。
令妃拍着他的脊背,这孩子天生就有富察氏不屈的傲骨,背脊从小就挺得板正,从来没有弯下来过。她抬头,掩去眼里一点点的湿意,开口低声道:“永琮,皇额娘在天上陪着你呢。”
春末夏夜有些寒凉,他们像是两个依偎取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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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亲蚕礼很快就到了,京中的贵妇们按品级大妆穿戴好,要统一在皇后统领下跟去亲蚕。
那拉皇后对这次亲蚕礼重视非常,她的阿玛因为贪墨案被处死不久,辉发那拉氏声望一落千丈。辉发那拉这支在那拉氏里本来就及不上乌拉那拉,之前娴妃登上后座,辉发那拉短暂地与乌拉那拉分庭抗礼,但随着讷尔布一死,辉发那拉氏的声望一落千丈,就连皇后在后宫的威权都受到了影响。她定想利用这次亲蚕礼在满洲贵胄中重新建立威望。
近来皇后烦心得很,家族在前朝给她拉后腿,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皇帝和令妃因为苏静好的事又闹僵了,皇帝怀疑令妃私下杀了纯妃,不敢下令调查。令妃心知皇帝的怀疑,却从不解释,日日和六阿哥在一起,好似达到目的后已经不怎么在意圣恩了。皇帝见状,便越发难受,任谁看令妃现在的模样,都会怀疑她此前种种都是在与皇帝虚以为蛇,是在利用他达到报仇的目的。皇帝或许心里不信令妃会杀纯妃,但他觉得令妃不在乎他,这才是他们冷战的根本原因。
时春走进人群里,看到她的贵妇们纷纷笑着跟她搭起话来。她笑容满面地应对着她们,抬起眼,
看了下站在不远外,穿着大服的尔晴。
傅谦是有功名的,而且品级不低,喜塔腊尔晴作为他的发妻,享朝廷四品的诰命。不过她嫁去富察家不到半年就被押到了郊外,还没有机会穿过这样的诰命服饰。
尔晴本来以为自己要在富察家被纳兰时春悄无声息地弄死,却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带她进宫来参加亲蚕礼,一时之间她惊疑不定,纳兰时春总不可能是要给她结交权贵的机会,她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尔晴警惕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一些看着她窃窃私语的贵夫人们,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若是以前,她会非常喜欢出席这样的场面,但是今天,莫名的不详感涌在她心头上,她一时之间顾不了别的。
时春正在和淳雪说话,她们姐妹算来也有两年没好好说过话了,在宫里的时候只能匆匆见面说几句话,现在好不容易能站在一起多聊几句。
“二姐,”现在已经晋升妃位的纳兰淳雪拢了下头发,看着时春,微微笑了下:“我听说你最近和延禧宫走得很近。”
时春微微皱了下眉,好好解释:“你知道最近孝贤皇后的事闹得京中风风雨雨的,在这件事上,我们和延禧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淳雪轻哼了一声:“孝贤皇后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二姐如果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就不必再伸手宫中的事。令妃骄横跋扈,霸着皇上不放。姐姐可知道,自她回宫以来,截过多少次我的侍寝机会?我倒不是对孝贤皇后的事有什么微词,我只是恨透了那个女人!你是我姐姐,你不该向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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