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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也没有想太久,就把这个话题放下了,如今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宜伤神,更何况宫中的事,说白了,也不是她能操心的。皇后再亲近,到底她的人生是自己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孩子保护好。
大概是上天怜惜,这个孩子来得猝不及防又平平淡淡,若不是四月的时候她偶然发现自己葵水两个月未至,只怕是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到来。
他在娘胎里呆的太安静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折腾过她,若不是亲口从几个大夫嘴里都确认过了,时春都要怀疑他的存在了。
“好孩子。”她轻抚过自己微凸的小腹,轻声道。
如意见她面目温柔,眉宇间蕴着既是感动、又是带些伤感的神色,也压低了声音感慨:
“爷这一次,真的整颗心都扑在您这一胎上了,少夫人,奴才真为您感到高兴,爷他真的很在乎您。”
时春投来一道目光,明眸如水,有清波荡漾,她一手支在下巴,侧着身子看向不远处忙碌的下人仆妇,突发感叹:“若是这辈子都能留在这里,官职尚可,家境富庶,人口简单,那该有多好。”
少夫人已经开始厌倦北京城的生活了吗?如意略有些惊异地看着她。
其实这个想法自然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姑爷的仕途才刚刚开始,未来,小姐只怕还要在那样的环境里呆许久许久,若是现在就感到了厌倦,那将来又如何开心?
好在时春只是随口一感叹,她也明白傅恒决计不可能年纪轻轻退隐朝堂来做个逍遥闲官。说来也好笑,从前她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倒是这个孩子再次来到的时候,才有了这种避居于世的想法,大抵是没能护住上一个孩子的原因,她开始有些患得患失。
“少夫人,太原知府夫人求见。”
有人来报。
时春就在一瞬收回了脸上所有暴露着情绪的表情,淡淡道:“让她进来。”
乾隆十年深秋山西境内大小官员经历了一次大换血,这上层官员几乎身后都牵连着满洲重臣的现实几乎要将皇帝气死,恰逢那年三年一次的科举落下帷幕,皇帝心一狠,便派下了许多新科举人下来。新任太原知府亦是。
前三甲如今正在京城做着七品的芝麻官,后面些的倒是做了一省知府,但这也说不清利弊,只能说,机遇是伴随着风险来的。
新的太原知府已经年过三十,算来不过而立,在清代臣子中还算年轻,但架不住傅恒年纪更小,却已经是一省至高长官,更有风声传他这个巡抚大概当到今年为止了,不论如何,太原知府一家算是跑巡抚府跑得比较勤快的了。
“少夫人近来气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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