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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师傅对不住,这狗腿子不知是尚书府马车,对不住了,您先来吃碗茶,消消气儿,让伙计帮你抬进来,让他们帮你修……只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请客吃酒还来咱们楼里,一切都好说。”
那车夫被他当着人面奉承过,这才嘟囔着真进了酒楼去吃茶,几个伙计与汉子轻轻松松就将马车抬进了后院。
江春见此,终于放下心来。后头婆子见了,要请江春上车,她只摆手谢过了,道既车子坏了,她就径直走回学里去,请婆子代她向老夫人道谢,罪过她会自己去请。
那几个自是应下。
江春离了众人视线,方觉出后背那层汗的黏腻来,她怕有人尾随着自己,不敢立马去迎客楼问消息了,只慢慢的“颇有闲情”的走回学馆去。
还未到晚食时辰,学生们都不出门,她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学寝,将身上那呛鼻的香味和黏腻汗液洗干净,拿出书本却又静不下心来瞧,只望着外头太阳,盼着它快些落下去。
一会儿想着窦三接应到他后,会如何救治?这时代的大夫倒是不容小觑,她也相信窦三定能帮他寻到良医好药。一会儿又想着那些人会不会满城搜捕,窦家可是遭了殃……淳哥儿与窦老夫人怎么办?
不过,转念想到东城门那些人搜捕时并未指名道姓要找他,只口称“要犯”,那就是还未明着撕破脸?窦家该是暂时无虞的。
一时又想到马车上自己说那番话,他可听见不曾?她当时只道他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了,说话不过脑子,现在想想,好像又说得早了些?他都未曾主动来说甚的,她个女娃子就……哎呀哎呀,真是想起来就脸红。
好容易熬到太阳落山,她在襦裙外披了件褙子,随意将头发梳了个随云髻,想要用那簪子簪住,却遍寻不到……对了,白日间她好像是捏手里想要扎人的!
定是后来忙着给元芳找药,掉在车上了……那是她狠狠心用私房钱买的第一件像样首饰,有些可惜了。
不过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去迎客楼问问他情况再说。
待她收拾好自己,来到东市的迎客楼时,正好是晚食时辰,酒楼内人来人往,正处处人多眼杂,又不方便直接寻叶掌柜了……只漫无目四处走着,忽然听见个耳熟的声音——“小娘子来了,您约的客人已到了,请随小的来。”
江春转头,见是叶掌柜,忙松了口气。
跟在他身后上了楼,进了左侧第二间雅间,只听“娘子小心”一句,也不知他按了何处机关,二人就似坐电梯似的,随着脚下地板往下落……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落到了一处安静屋子,酒楼内的嘈杂早已听闻不见。
江春见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正想问叶掌柜元芳情况,却见他“嘘”了声,领着她七弯八拐的过了两个院子,出了道小门,来到户极普通的人家门前,确定四处无人后,方才三长两短的敲了门。
片刻后有个极普通的老汉来开门,对着叶掌柜点点头,着意打量了江春几眼,方小心翼翼放了他们进院。
“怎样,老白?相公他……”
那老汉似是不信任江春,只望了望她欲言又止。
叶掌柜忙帮着解释:“这位是相公挚友春娘子,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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