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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注意也就罢了,她偷偷低着头整理一番,但对面坐了个直男,江春毫不怀疑若自己“整理”的话,他定会黑着脸问:“你这小儿剔牙为何不用牙签?”
方一想到他一本正经的黑着脸质问她的样子,江春就忍不住笑出来。
元芳却是惴惴的,直到剔完了才反应过来忘了换双筷子,还是在自己刚吃完面的碗里,这小儿历来爱洁,怕是又要嘟着嘴赌一场气了……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怕她不肯吃自己碗筷碰过的,又期待若她吃了,那不就是与自己同食了麽?
直到江春小心翼翼吃了小口,又吃了小口,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故意装出一副从容样子问:“笑甚?莫笑了,快些将东西吃完,待会儿冷了。”却不知自己嘴角笑意愈发明显了。
江春闻得此语,愈发熨帖,果然埋头吃起来,吃得尤其香甜。
老板娘见他们面对面傻笑,以为是青年夫妇一对,笑着打趣:“大兄弟对你家娘子可真好哩!娘子是个有福的!”
惹得两人对视一眼又不自在的笑起来。
直到江春肉吃完了,元芳才歇了筷子,耐着性子与她说了些闲话。拜他“闲话”所赐,江春才晓得,原来这东京城的夜市是从天黑开始摆开,平常日子可一直持续到丑时末(凌晨三|点),若逢年过节却可通宵达旦的……看来古人的都市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
因江春穿的衣裳也不多,渐渐觉出冷来,两人吃过面,顺着灯火通明的汴河走了一段,就在江春准备告辞回学寝时,元芳突然说了话:“你日后千万小心些,最好莫出门。”
江春谢过他的嘱咐:“是,窦叔父,多谢叔父提醒,日后晚间我都不出门了。”其实汴京白日太过焦灼,晚间正凉快,散了午学,与胡沁雪高胜男约上,按说出门耍玩一番是最好不过的。但江春晓得他规矩重,他说甚听着答应着就是。
“莫以为应下就可……另外,白日间也莫出门……”似是有话要说,又收住了口。
江春愈发不解了,好端端怎还连白日也不能出门了?她歪着脑袋望他,耳边的发被河风吹得毛绒绒的,黑亮如葡萄的瞳仁里倒映出河上的灯火,仿佛有些闪亮的星星在调皮的眨眨眼……倒是与四年前第一次见她一般,又认真,又可爱,恨不得揉揉她脑袋。
那次他去王家箐找淳哥儿的“救命恩人”,一进门就见她红了脸追着几只小鸡仔满院子跑,黄绒绒的头发虽跑得散落耳前,但红扑扑的脸蛋和亮晶晶的双眸却是格外惹眼……虽然她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落自己身上。
她的眼,从始至终只落在寿郡王世子身上……嗯,虽然她该是至今也还不知那儿郎身份的。
是啊,她这般年纪的女娃儿,恐怕还是更欢喜与同样青春年少的儿郎一处罢?他要出口的话又梗在了喉间。
窦家的路愈发艰难了,到底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还是更上一层楼,谁也说不准……他又何必多惹是非?且待事毕,若真有这机缘,再说不迟,她才十三岁,还未长大呢,他不着急。
不待她细问,元芳右手握拳,放嘴前虚咳了一声,又解释了一句:“日后……京内恐会多生事端,你莫随意出门,若遇事,就去东市迎客楼寻叶掌柜,他自会助你。”
江春愈发不解了,怎么有一种在交代什么的感觉?上次在南阳都说有事去安国公府寻他,这次居然是去迎客楼寻个掌柜?
心念电转间,江春反应过来:以他这多次对自己的帮助与优待,不可能自己有事不让去寻他,除非……他帮不了自己。那又是甚原因令他堂堂国公府嫡公子都帮不了她呢?是他人不在东京城?还是有事脱不开身?那迎客楼就是他的私产了?
似他这般从来光明磊落,正直的封建士大夫,是什么缘由逼得他不得不办下私产,留下条后路呢?四月间在窦府那短短一日功夫,对那窦家的大体情形,她也算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老弱不堪的窦祖母,软弱好色的窦宪,贪婪如蛇蝎的小秦氏,随时蛰伏着准备咬他一口的庶出兄弟,两耳不闻窗外事自身难保的大秦氏……窦家果然如谭老所说的“一门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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